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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娶駱無韻。」小寒依舊只是淡淡的一句,甚至帶著微微的笑意,「我可以向駱姑娘賠罪,但云輕寒絕不會再與逐日谷有任何關係。」
聞言,金衣少年終於低下頭來,望向小少年,唇角漸漸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輕輕說了一個字:「好!」眸中,一點點冰霜凝結,在一剎那,凜冽的殺意驟起,「既如此,拿你的性命來賠。」
「夕無,」遠岫卻在一瞬間擋在了小寒身前,皺眉道,「小寒有錯,讓他給令妹賠罪,或打或罵都無二話,何至於要他性命?」
夕無的臉色微變,也不看遠岫,只是冷冷道:「雲輕寒,躲在女人後面,還是個受傷的女人身後,你算什麼男子漢?」
「姐姐,」身後,小少年含笑,堅定地推開了她,「一人做事一人當,這是小寒自己該解決的事。」
她的心驀地焦躁起來,然而低頭,望見小少年堅定的眼神,終究讓了一步,回頭,望向夕無,一字一字道:「夕無,你豈能傷害一個武功全失之人?」
夕無怔了怔,似想起了什麼,神色變了變,良久,忽沉聲道:「好,我可以先遵照諾言把他的傷治好,幫他恢復武功,然後再殺了他為無韻報仇。」語聲中身形晃動,如電欺近,驀地抓住了小寒的腕,「跟我走。」扭頭,望向欲隨後跟來的女子,淡淡道,「有人在師母碑前等你。」
輕輕一句話,卻仿佛旋轉了天地。遠岫身子猛然一震,剎那間手足酸軟,幾乎無法思想。
只這片刻,少年拂袖,金色的身影挾帶著小寒如鵬飛起,消失在林中。
黃葉盡頭,寂寞孤墳,青衣孑立,形影相弔。
望著那一抹青色的背影,她仿佛全身氣力都已被抽盡,,再沒有一絲力氣抬步,只能怔怔地望著那個熟悉而陌生的人影。
布衣、芒鞋,如流瀑般的墨黑長髮隨意披散身後。裝束似乎變了很多,可是,她依然一眼就認出了他,那無雙的風姿,沉靜的氣韻,一如當年,如無數個午夜在心頭所鏤。
仿佛聽到了身後的動靜,青衣男子的身形輕微地顫抖了下,似要回身,卻終於沒有動作。
「朱棲……」曾在心頭百轉千回的名字終於自舌尖滾出,顫動如她的心跳,她幾乎忍不住想上前,然而……
「雲姑娘。」熟悉的溫柔語音喚著陌生的稱呼,她全身血液瞬間冰凍。
目光下意識地落到石碑上,「愛妻朱門冷氏」,六個字,字字如刀,剎那間肢解了她的心!她驀地咬住了唇,直至面上再不剩一點表情,慢慢地,冷冷地開口道,「為何要見我?」
「我欠你一個解釋。」男子並未回頭,溫言回答,平和的語調溫柔而疏離。
她雙手握拳,指甲幾乎將掌心掐碎,費了好大力氣,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冰冷徹骨:「既如此,先前又何必逃?」
「那只是因為……」朱棲似在苦笑,手不自覺地輕撫身前的石碑,嘆息道,「這麼多年來,我終究還是勘不破。」
她無法言語,只覺一點寒意從心頭起,一絲絲侵遍全身,勾唇,費盡全身氣力,緩緩挽起一抹笑,卻不知是嘲笑他還是自己。
原來,她只是他勘不破的迷障。
「如今已勘破了嗎?」她居然笑了出來,冰冷的語中滲入一絲嘲弄,「既然勘破,何必背對故人?」
「雲姑娘,」仿佛察覺了她心情的激盪,男子有一瞬間的遲疑,終還是溫言說了下去, 「她重傷之際,我曾允過她,終生不再見你一面。她雖已不在,我卻無法背棄自己的諾言。可是我終究不得心安,我……還欠你一個解釋。」
他究竟把她當作了什麼!悲哀混雜著怒意一絲絲膨脹,幾欲噴薄而出,他對她只求心安了嗎?指不自覺緊了又緊,掌心的刺痛卻仿佛已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