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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景明只好折返,提醒顧春和,「她們走了。」
顧春和挪著僵硬的腿,索索抖抖地從暗影里走出來,每走一步,都似乎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
謝景明把胳膊橫伸過去,手心向下,虛握成拳。
「謝謝。」顧春和小聲說,沒有去扶他的胳膊,甚至都沒看他一眼,頭垂得低低的,順來路慢慢走遠。
月亮羞羞地從雲後露出半張臉,把清幽的柔紗披在顧春和身上,她的身影愈發顯得飄忽不定。
周圍靜悄悄的,沒有蟲鳴,沒有夜鳥,只有謝景明和無家可歸的月亮在湖邊徘徊。
謝景明忽然鞠起一捧水,衝著月亮潑上去。
水花落下,水中的月亮給打得粉碎,湖面上,無數閃光的玉石在跳躍。
三更鼓敲過,顧春和還是睡不著。
那種滋味還沒有消失,小腿也熱熱的,被他抓過的胳膊也熱熱的,熱度逐漸擴散到全身,像是有火在燒。
攝政王突然出現,說巧合也太牽強了。那山洞裡,他也是刻意拂過自己的腿?
這個想法幾乎讓顧春和腦子發炸。
不對,外頭人一走,他馬上就離她遠遠的,一句話都沒說,哪怕後來要扶她,也沒有任何無禮的舉動。
山洞逼仄,要想不被人發現,有些肢體的碰撞是不可避免的,攝政王個子高,儘管站得別彆扭扭的,也一直努力支撐著身體,甚至連鼻息都沒有落在她頭上。
一定是她想多了,是她自作多情,攝政王幫她許多,她反而把人家往壞處想,太不應該了。
顧春和極力將心底的那絲異樣壓了下去,又覺得羞恥,她是去拜祭母親的,怎麼腦子裡儘是亂七八糟的想法!
一種深深的罪惡感湧上來,攪得顧春和難受極了,偏身體越來越熱,意識也有些不清楚。
這是母親在責怪我吧。她模模糊糊地想,沉沉睡了過去。
等她醒來,已是晌午了。
「姑娘別動,剛出了汗,不能受涼。」春燕摁住她,「我稟給大姑娘了,她說在老夫人面前幫你遮擋,還給了我一些治風寒的丸藥。」
「別叫老夫人知道我病了。」顧春和急急說,「請郎中、熬藥,又要勞動別人不得安寧的,我挺挺就過去了,何苦叫人背後說我矯情生事。」
春燕道:「大姑娘也怕你不自在,所以才給了幾樣藥,讓你先吃吃看。」
顧春和苦笑,「藥豈能混吃?」
看春燕提來的午飯,一碟爆醃肉,一碟干蒸肥雞,硬邦邦的,表面已凝了一層白油,也不知放了多少天,唯有那碗燉菜勉強能下口。
結果白飯竟是夾生的。
顧春和嘆口氣,吩咐春燕:「拿一百錢,請廚房熬碗粥,弄個素菜,涼拌熱炒都可以。」
春燕捧著錢,一蹦一跳跑到廚房,「吳嫂子,我們姑娘想吃碗軟軟糯糯的熱粥,再配個清淡爽口的素菜。」
吳嫂從熱氣騰騰的灶台前抬起頭,看見是她,嘴角撇撇,「你來晚了,今天沒有新鮮的菜蔬,等明天吧。」
案頭上都是洗好的菜,筍尖兒、豆芽、菠菜、香芹子,還有各種的菌類,慢慢一大筐,當她眼瞎嗎?
春燕憋著火,把錢往桌上一放,「我們姑娘也不白吃你的,這些錢總夠了。」
吳嫂是何媽媽的女兒,爹娘一個是外院大管家,一個是內院管事嬤嬤,她家那口子又是專管國公府莊子的,顧春和這點小錢她還真看不上。
「區區一百錢,打發叫花子呢?你去外頭打聽打聽去,一百錢能買幾根菜?還有這柴火油鹽,哪樣不用錢?」
吳嫂冷笑道:「又沒短她的份例,大魚大肉整日供著,還供出個祖宗來,我們國公府正經的姑娘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