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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會後悔的!&rdo;吳卿好像又聽見了女人聲嘶力竭的聲音。

她往前走了兩步，雙腿一軟，狠狠跪在了瓷磚地面上。被擦得光亮的瓷磚倒映出她茫然悲哀的面容。

她像被撈上岸的魚一樣大口呼吸著，過了一會，忽然呵了一聲：&ldo;吳女士，你是對的。&rdo;她後悔了。

淚水從她的面頰上滑落，眼前一片模糊，她撥打了120。

穿著白大褂的醫務人員從她身後一擁而上，將她和女人隔絕開來。她麻木地跪在地上，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收回思緒。

吳卿將後面的一句話說完：&ldo;我的母親也死了。這個世界只剩下我一個人。&rdo;

醫生擔心地看著吳卿：&ldo;我們……還是要好好活下去。&rdo;醫生忽然覺得自己的語言是如此匱乏，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說什麼才對。

吳卿笑了一下：&ldo;你知道嗎?後來我回到學校，問所有的同學，宋成言去哪裡了。我甚至還找到了宋成言的老師……&rdo;

她的嘴唇動了一下，慢慢抬起頭，等待自己眼眶中的眼淚風乾：&ldo;他們告訴我，宋成言出國留學了。一個很好的項目，所以……他直接走了，不告而別。&rdo;

&ldo;把我留在馬路上乾等，把我丟進煉獄。&rdo;吳卿笑了一下，比哭還難看。

過了一會，她的神情變得茫然：&ldo;這就是……我的命運嗎?&rdo;

醫生從桌子後面走到吳卿的面前，猶豫了一秒，伸手緊緊抱住了她：&ldo;或許，我可以當你的朋友?&rdo;

&ldo;對不起，我不需要。&rdo;過了半晌嗎，低垂著腦袋的吳卿才回答，&ldo;一年的時間，我已經學會了如何割捨情感。如果保持完全的理智和冷靜，我就能像一個正常人一樣活下去。&rdo;

醫生認真地看著吳卿，改正道：&ldo;你是一個正常人。&rdo;

吳卿：&ldo;我只需要像一個正常人。&rdo;

不然，她支撐不住。

過了好久，醫生才說：&ldo;我尊重你的選擇。&rdo;

吳卿抽出兩張餐巾紙，仔細地將自己臉上的所有淚痕都擦掉：&ldo;最後一次發泄。&rdo;

醫生：&ldo;接下來什麼安排?&rdo;

吳卿沉默了兩秒，看向醫生，看樣子又恢復了平靜，但醫生知道這樣的平靜只可能是表象：&ldo;該回去讀書了，老師幫忙申請的助學金，我努力一點，還會有獎學金。&rdo;

醫生：&ldo;將來也會從事你學的這個行業嗎?&rdo;

吳卿半張著嘴，像是思維忽然掉線了兩秒，才說道：&ldo;不了，不想見人。我老在所有人的身上找尋他和她的影子。或許，我還需要幾年。&rdo;

有一句話吳卿當時並沒有說出口。

如果她真的好了，她就會獨自一人前往晴朗山，把那場沒有完成的約定履行，給這一段混亂的時光徹底的畫上一個句號。

藺許從遊戲中登出，一睜眼意識已經回到了大學寢室。他將罩在自己頭上的頭盔取下。

室友打趣道：&ldo;呦，大神終於肯從遊戲中登出了，我們還以為你準備住在那裡面呢。&rdo;

不過這一次藺許沒有像往常一樣，抓著自己的室友分享自己找到的關於遊戲世界意識存在的新的證據，而是火急火燎地往寢室外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