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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太子殿下不要你，哥哥要你，來哥哥懷裡，回頭哥哥就稟明阿耶，娶你回家做十八房小妾。&rdo;

&ldo;放肆！誰給你的狗膽，膽敢辱沒一介朝廷大員之女。&rdo;鄭菀挺直了背脊，再邁不動一步。

她也確實走不了，這幫人紈絝歸紈絝，也是打小在馬背上長大的，腿腳功夫利落，追個女人還不在話下。

&ldo;喲呵，放肆？！&rdo;

曾經被她當眾敕了一鞭的京中小霸王梁國公次子哈哈笑了，&ldo;兄弟們，你們聽聽，這鄭清蕪還敢傲呢，誰不知她鄭家即將大禍臨頭，改日要在教坊司相見，我等恐怕要心疼了。&rdo;

&ldo;這第一美人流落煙花，成了千人枕萬人嘗的貨色，豈不可惜？&rdo;

&ldo;不如在這之前，我等先嘗嘗？&rdo;

鄭菀&ldo;氣得&rdo;渾身發抖，如風中瑟瑟的柳葉，偏背還是直的，從未彎下去那麼一瞬，咬著牙往湖邊退：

&ldo;痴心妄想。&rdo;

鼻尖嗅到的濃重酒味告訴她，安排的這場戲，到火候了。

第4章 雞血石

這湖光水色，皚皚大雪裡，豆蔻少女如隨風搖曳的楊柳，可這楊柳里，還摻了松的骨、雪的芯，連著眉心那枚梅花鈿，都熠熠生輝，耀得一眾紈絝子弟全都瞪直了眼。

&ldo;爾敢？！&rdo;

鄭菀聲色俱厲，&ldo;莫說我父如今尚未革職，便是革了職，拉你一個梁國公府下水還是辦得到的。&rdo;

&ldo;哎喲，我怕，我怕死了都！&rdo;

晉國公次子三碗黃湯下肚，早已忘了爺娘是誰，捧著肚腹哈哈大笑，轉頭問旁邊人，&ldo;弟兄們，你們怕不怕？&rdo;

&ldo;老子怕他個鳥！&rdo;

能跟梁國公次子頑在一塊的，個個都是膽大包天、縱色輕狂之輩：&ldo;俗話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我等嘗過這般的人間絕色，便是立時死了也不冤。&rdo;

&ldo;法不責眾，我可不信聖主會為了區區一個厭棄之臣將我等全都下獄，一同上！一同上！&rdo;

晉國公次子大笑著撲將過來，伸手一撈，便撈到了一截細軟輕薄的羽麾，他抬手就撕了下來，放鼻尖一聞：

&ldo;溫比玉，香如蘭，妙極，妙極！&rdo;

紈絝們亢奮地合圍撲來。

鄭菀被困如籠中之鳥，倉惶抬頭，只見樹梢空茫，無風無浪，入眼是這遮天蔽日的大雪，哪裡還有人。

空空如也。

可鄭菀不信。

她來這，本就是一場豪賭，如何能容許自己在此時退縮？

鄭菀往湖中一躍‐‐

&ldo;呼‐‐&rdo;

不知打哪兒來的一陣風，卷著這翠碧羅裙、雪色大麾回了岸邊。

鄭菀踉踉蹌蹌地扶樹站定，便見狂風忽起，卷著滿地的枝枝蔓蔓，狠厲地抽打在方才還不可一世、猖狂無狀的紈絝們身上。

他們被攆得抱頭鼠竄、屁滾尿流：

&ldo;鬼啊，有鬼！&rdo;

不一會兒，這幽僻所在，又只剩了她一人。

風靜，雲止。

鄭菀卻微微笑了起來。

她笑，手卻還在顫，勉力系好羽麾，烏鴉鴉的長髮流水一般散在腦後，混亂之中，簪發的雞血石玳瑁簪已然掉了。

鄭菀以指代梳，將撫順的長髮以帕子束好，試圖讓自己看起來更得體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