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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童和顧川可是結下過梁子的。
而且不是小打小鬧,著實轟動過一時。
顧川此刻挑著唇角,臉上有種淡淡的笑容,沖人點了點下巴:「擦啊。」
蘇童倒覺得這道貌岸然之後還有副面孔,一個不留神就跳脫出來,橫眉冷對甚至怒髮衝冠,就是要狠狠嚇她一下子。
蘇童捏著手帕裝模作樣地碰了下下巴,趕緊又握回手裡:「謝謝你,顧……顧記者。」
顧川一臉淡淡的驚訝,挑眉瞧她:「你認識我啊?」
果然有詐,蘇童謹小慎微地說:「全國上下能有人不認識你嗎?」
顧川笑起來:「你是夏子皓的同學?」
他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
蘇童頭皮都麻了,說:「是啊,大學同學。」
她又冷靜下來想了想,長痛不如短痛,與其被動,還不如自己就把那層窗戶紙給挑破了。
吸一下鼻子,豁出去了:「你不認識我了?我聽過你來學校的演講,還舉手發言過呢。」
顧川略往後一傾,隔著一段距離來細細打量她,自發梢鬢角至眉目雙頰,一行行逐幀掃過去,看得蘇童心裡發毛。
他疏忽一笑:「果然是你啊,你不追著問我那問題,我都沒敢認你。」
蘇童抹了把汗。
蘇童這丫頭,顧川怎麼可能忘得那麼快。
她可就是那個能讓夏子皓一根筋,魂牽夢繞而不得的女神。
蘇童對夏子皓到底有沒有感情,顧川無從得知,可這位奇女子對他感興趣,他倒是一清二楚。
一年多之前,為了能讓顧川這位優秀畢業生常回家看看,也是為了排解他無事可做的無聊,為退休後做打算,顧川欣然接受了a大客座教授的聘書。
每年的常規工作之一就是在春學期的時候,來給大一的新生們上一堂課,主要介紹他十多年的新聞工作。
來的那天,學校給足了面子,大會堂里坐得滿滿當當不說,橫幅自左拉到最右,自前掛到最後,將四面圍成個包裝嚴謹的禮盒。
紅色緞面上全拿秀氣的宋體字寫著:熱烈歡迎顧川先生蒞臨指導。
顧川這個人頭銜其實挺多,國內知名記者,知名媒體人,知名製作人,採訪過多國元首和政府高官,還做過很長一段的戰地記者。
不過因為近幾年轉到幕後,每月又只出一檔新聞調查類的深夜節目,淡出觀眾視線之後的他人氣下滑得很快,新一代的孩子們大多數隻聽過他的名字,卻不知道他真正的履歷。
顧川自己倒很是受用,照著秘書給整理的稿子念過一遍,又回答了幾個不痛不癢的小問題,站到一邊,笑著等校長總結陳詞的時候樂悠悠地想,第一年的任務完成得還算漂亮。
誰知道就在校長清著嗓子要宣布結束的時候,台下忽然有隻手舉了起來。
校長看見了,起初沒理會。那隻手就搖過來晃過去,執著地任憑老頭子怎麼瞪眼睛都不放下來。
……這,這哪兒來的瘋丫頭?
顧川正犯菸癮,站在一邊摸煙盒,準備這兒一結束,就和校長出去抽一支。眼看勝利在望了,聽到校長老兒在台上支支吾吾。
他順著視線,終於看到了那隻手,細細白白,一截剛洗乾淨的藕段似的。
女生大喊:「我就問一個問題!」
顧川和校長交換了一個眼色:「好吧,讓她問吧。」
舉手的這位就是蘇童。
這時候的她已經大四,正為了畢業設計做最後的衝刺。為了搞到一張能見到顧川的票,夏子皓當仁不讓地做了次黃牛。
當時的顧川當然不知道這些,更不知道後面還有怎樣的狂風暴雨在等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