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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川微垂著眼睛,很平靜地述說一件往事,表壞的往事,讓人聽起來,卻像是在說一場戀愛的解體。
一時衝動里怒下的狠手,讓感情蒙上陰影,即便後來心有不忍,花了再多精力進行維繫,卻也只是時靈時不靈,總有一天要走到盡頭。
就和這塊表一樣,再精細的工藝,再精心的保護,其實早已從內部被一點點的擊垮侵蝕,在那些曾經說好分秒不差的時間裡錯了節拍。
如果記得沒有錯,這大概是顧川第一次和她提到和簡桐的那段過去,說得不緊不慢,但也並非無波無瀾。
蘇童清楚地知道,簡桐這個人在他的心中仍舊占著一席之地,儘管一直不想承認,這個事實卻像是個鬼影一樣,在她每每得意忘形的時候就出來嚇她一下。
這個老男人啊。
蘇童嘀咕著:「你怎麼當時不把自己摔了呢。」
顧川說:「是啊,那時候還年輕,要有現在一半沉穩也就沒後頭那麼多事了。」
蘇童直擰眉,往他面前湊過去,牢牢盯死他眼睛:「我聽你這話怎麼還有幾分想復辟的意思了。」
顧川說:「想想罷了,復辟這東西歷史上多少先人搞過,最後成功的基本沒有。」
蘇童牙齒都酸得疼,直從牙縫裡嘶氣:「顧川,你還真是始亂終棄的典型啊,不行,從今以後我得要時時刻刻都跟著你,不然哪天你出門繞一趟轉身就把我給忘了。」
顧川說:「歡迎監督,你吃醋的樣子還是一如既往地好看。」
他也往她那邊湊了湊,冰涼的鼻尖觸到鼻尖。
就像是猛然間按下某個開關,一過了安全距離,身體裡就有種熟悉又陌生的熱度上升,沖得頭皮又酥又麻。蘇童說:「你才愛吃醋呢,我和湯姆多說一句你都給我臉色看,還凶我,有你這麼公私不分的人嘛?」
心裡卻仍舊是怕他,忙不迭地將眼睛挪開了,欲要直起身,顧川已經一手按住了她後頸,銜上她柔軟的嘴唇。
蘇童驚得直抽氣,急道:「前面有人呢!」
他們坐第二排,哈迪和阿勒夫正在前頭閒聊,一個問離哨卡還有多遠,一個回並不清楚,待會兒該換人開車了啊,好啊,當然沒問題。
蘇童出了一身汗,拿米分拳砸他:「顧川啊!」
顧川很低很沉地喘氣,混沌里終於睜開眼睛,聽到她的顧慮,伸出手往他們臉前一擋。
「……」掩耳盜鈴嗎?
他已經又將眼睛閉起來,輕撬開她口齒,吞入她多話的舌頭。
一車之內的兩個世界,刺激得教人眼前發白,頭腦昏眩。蘇童只覺得身體裡的熱度陡然直衝極值,血液被煮得咕嘟咕嘟沸騰。
到底有沒有人知道,在這樣荒蕪寂寥的異國他鄉,有這樣的一個男人吻著這樣的一個女人?
向晚的時候,他們到達第一個哨卡,國家提高了警戒,搜檢比任何時候都要嚴格,他們帶來的相機、攝像機更是重點對象。
顧川給蘇童戴好了頭巾,要她坐在車上別下來,她忙著往護照里塞錢的時候,顧川抓著她的手搖了搖頭。
顧川說:「這次不給錢了。」
顧川讓阿勒夫將在那鎮上買來的餅和雞蛋拿下來,分給這裡的哨兵,本來還繃著臉的年輕人們居然很快喜笑顏開,和顧川討論起鄰國的局勢。
他們用這個辦法一路通行,哈迪連連豎大拇指,夸顧川有辦法。
蘇童不理解,顧川說:「你沒聽那個老闆說嗎,靠邊境的地方得不到及時的補給,人們開始已經吃垃圾、吃樹葉。哨卡也好,邊關也好,這兒四面什麼人都沒有,荒郊野外的一個孤點。給錢已經不管用了,但你給他幾張餅,一點雞蛋,能管他幾天飯。」
聽得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