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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奇怪的事。东宫中幽居六年,秋儿是他唯一的念想。那日闻得太女有意求娶周峥,他终于松了一口气,幼时相交一场,这个人的秉性他很清楚,东宫若得他作主,自己的秋儿一定安居无忧。
于是忙忙去左相府求见,几次未果。
但他生来便是不肯认输的人。年少时练琴,常常练得手指红肿,却也不肯停歇。每年族人相聚,他见过那丰神秀骨的华彻,大他一岁的华彻端庄而坐,温雅的举动可入诗入画,那是命定的富贵,云端的富贵,只要得到那一位女子的青睐。
他暗暗卯足了一口气,有一日要将他击败,要将他从云端扯落,自己爬上去。自家没有好的宫中教习来教他宫规礼仪,但自己可从旁处入手。诗画自是考究一个人的灵性,先有书画双绝的四公子之首英乔英公子,便再无他华阳立足之地。于是他便专下苦功攻琴艺。
见得华彻那华贵清俊的笑容,他的笑容便决不能有华彻一丝笑容的影子。多少次对镜练习,十五岁少年笑起来带着天真娇憨,自有一种吸引人的青涩气息。
那一曲长相思,是生长在十五岁少年梦里最青葱的绿树,枝繁叶茂,在最好的年华里最浓烈的思慕,那一刻,太女不可谓不动心。
那温柔刻板的华彻如何与这浓烈直白的思慕相抗衡_____他如愿以偿了。
他后来常常感叹,十五岁的无知将自己一生葬送。
他只见得华皇夫那雍容典雅的笑,那是华家家族男子里一生最高贵的容耀,然而他不曾思量,那种容耀只是因为站在女子的背后,便是落日之晖映落东墙,那青砖飞檐也会变成金色_____却不是这东墙本身的颜色,只是借了落日之耀。他不曾看见夕阳下坠,徒留一室寒凉幽冷。
十六岁。
十七岁。
十八岁。
……
当东宫尽蓄美男子,他渐渐有些明白了,当日太女娶夫,选定了他而弃华彻,心动或许是有的,但却不足以左右全局,那只是太女对华家的一次试探,对皇太夫的一次试探。
水深水浅,他只是一枚投入河中的石子而以。
胜败兵家事不期,包羞忍耻是男儿, 江东子弟多才俊 ,卷土重来未可知。
他华阳,这一生,是再无卷土重来的机会!唯有深宫如海,父子相伴!
但是他六岁的秋儿,如何能够理解这一切?
眼前的人,便是他后半生的信托,让他去相信太女的情爱,不若相信眼前之人来得牢靠,于是他便倾尽全力,牢牢将他手臂抓住,这常年兵戈的手臂坚硬如铁,让他凭添几分希望,他哀哀求告:“周大哥,求你进了东宫罢,看在往日情份……”
看得出,他素来冷淡的脸上这时不禁也浮上了丝怜悯,这伟岸英挺的男人,他少年时代曾经全心的信赖过他,时光荏苒,眼下,他愿意凭借这信赖,将他脸上的冰冷击破,求得同归。
然而他身边的少女却不干了,敛了笑容冷冷看过来,生得真是美丽,一双大眼睛中光华流转,将他看定,道:“侧夫如此哭求,若是被太女知道了,不知作何感想?”
他倏的吃了一惊,难免受到惊吓,不由松开了手,四下张惶相望,便见得那少女将周将军推至身后,牢牢戒备着他。
口中犹自不停,道:“虽然华阳公子贵为太女侧夫,但此类事情怕是太女不喜见到吧?再者,我与峥哥哥已然私定鸳盟,侧夫作出这种拆毁臣下之婚的事情来,不顾皇家脸面,就不怕陛下怪罪下来么?婚姻之事,非两情相悦不能成事,侧夫却只顾自己地位,将你口中所敬的周大哥置于何地?”
他张口结舌,答不上话来。
但见得那少女背后的周大哥,一双凤眸中似喜还忧,温柔注视着眼前少女,唇形微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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