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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槐上小學時,已經明白了這個道理。
他第一次在學校和人打架。是有小孩對他說,說他媽不是什么正經人,他是路邊最髒最臭的那個乞丐的野種,小孩不懂這些,自然是聽大人說的。江槐極其早慧,曉事很早,已經能聽出這話的惡毒。
那天晚上,他額上一片青腫,回家時,於嫣對他說,因為他和人打架,她需要賠償醫藥費。江槐說,他會去賺賠償的錢,那天傍晚夕陽很漂亮,女人修長的手指間夾著煙,朝他輕蔑一笑,將菸蒂朝地上一砸,說那小孩說得對,就是這樣。
江槐在屋外獨自待了一晚,直到第二天晨曦初綻,他背起書包,去了學校。
&ldo;停車。&rdo;明霜說。
江槐卻沒允,司機見他不鬆口,也沒停下來。
明霜看向江槐,皺著眉,在他面前一揮手,&ldo;幹什麼?&rdo;
男人面色有些蒼白,明霜說,&ldo;我想下去看看。&rdo;
她穿著裙子,亮亮的高跟鞋,裙下露出一截白皙無暇的腳踝‐‐她一直是這樣,在雲端上嬌養出來的玉人,從小到大沒有受過委屈,眾星捧月,什麼時候去過這種髒污的地方。
江槐松松握著她手腕,垂著眼,聲音有些沙啞,&ldo;沒什麼好看的。&rdo;
明霜緩緩看著他,&ldo;你是不是記起什麼了?&rdo;
江槐睫毛顫了顫,只說了一個字,&ldo;髒。&rdo;
他視線看向她裙下白皙的腳踝,&ldo;會弄髒。&rdo;
明霜不解,&ldo;弄髒了就洗唄,大不了扔了換一身。&rdo;
她打定主意做什麼,便不會改。江槐抿著唇,車在路邊停下,明霜準備拉開車門下車,江槐卻已經先從側門下去,旋即,他已經將她打橫抱起,挑選了一塊乾淨地界,輕輕放下。
明霜摟著他,輕笑,&ldo;江槐,你真嬌氣。&rdo;
他不語。
已經是晚上了,菜市場早已收攤,很快,斷斷續續有人出來擺夜市,夜市看著也不怎麼幹淨。明霜親眼見一個炒粉的攤主,伸出一隻髒手在粉盒子裡抓了一把,直接開始炒,漂亮的眉直接皺了起來。
江槐漠然看著遠方的這一切。
這裡,曾經是他童年深陷的泥淖,無法自拔的夢魘,都過去了,他本質和這裡一樣的低賤與骯髒,卻學會了掩蓋。
明霜也在看著江槐。
夜色里,男人膚色白皙如玉,乾淨的黑髮,氣質清冷潔淨,明霜難以想像他以前在這裡生活的歲月,像是荒原和泥淖里開出的一朵一塵不染的纖秀的花。
&ldo;江槐?&rdo;一個穿著黑外套的老年男子過身,視線仔細凝在江槐臉上,有些遲疑地叫出聲。
&ldo;你認識?&rdo;明霜問他。
&ldo;我是你以前的數學老師。&rdo;李育才還不太敢認,見明霜確認了,才敢說,&ldo;你變化太大了呀。&rdo;
江槐淡淡應了聲。
&ldo;老師好。&rdo;明霜倒是很有興趣,&ldo;老師,他以前在學校表現怎麼樣?&rdo;
夜宵攤旁,李育才吃著一碗炒粉,看著對面一對漂亮的年輕男女,談興來了,&ldo;那是相當優秀,小江是我教過的最聰明有天賦的孩子。沒想到啊,小江,當年你考上檀附果然是跳出籠子了,知識改變命運這句話真是太對了。&rdo;
&ldo;……以前你的同學,很多初中念完就沒讀了。&rdo;李育才擦了把嘴巴,&ldo;你能有今天這樣,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