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頁(第1/2 页)
都說宮裡真正得了皇帝寵愛的只有容妃一人,現在親眼見著才知傳言非虛。面前二人正對而坐,宛如一對璧人,自己倒像是多餘了。
孟長瑾晃了晃頭,不禁失笑自己怎麼胡思亂想起來,想到自己今天的任務,握筆的手緊了緊,重新擺正坐姿,一筆一畫認真謄寫起來。
李洵時和容妃也只專心於棋局,不再交談,一時間,殿內只有清脆的落子聲和「沙沙」的寫字聲,偶爾窗外傳來鳥兒撲騰翅膀的聲音,一室獨安謐。
時間在這裡也變得緩慢,似也不想打擾這難得的安寧。
李洵時的餘光掃到她身上,她正端正坐在那裡,細碎的陽光將她的髮絲鍍成了金色。
這兩日她沒來,這一角竟顯得空落落的,如今她來了,一如往常坐在那裡翻書寫字,那一處似乎才算是完整了。
才半個月,自己竟然已經習慣殿裡有她的存在,這種感覺讓他漸生煩悶。
到他落子時,他便是想也未想,就將白子落下,落完子後才意識到自己下錯了。
容妃有些驚訝地從棋盤中抬起頭來,都說人如棋,通過棋面可以看出下棋人那一刻的心境。李洵時的棋面一如其人,出手凌厲如風,但也目光長遠,能權衡利弊。可他剛剛落的這一步棋雖有雷霆之勢,卻絲毫沒有顧及到整個棋面。
容妃自入宮便時常與他下棋,因此一下便能察覺出他的不對勁。
看來,是有什麼擾亂了他的思緒。
容妃不自覺地偏過頭去,窗前左斜方角落,孟長瑾正在認真地抄書,瑩白如玉的臉龐因著炎熱,透出點點紅暈,鼻尖也冒出些細細的汗珠,在陽光下泛著晶瑩。
正在此時,一陣腳步聲傳來,打斷了她的思緒。
「參見陛下,容妃娘娘。」高童走上前來對著二人俯身跪拜。
李洵時問道:「何事?」
高童抬頭看了眼容妃,猶豫了片刻,將一道摺子舉過頭頂,呈至李洵時面前,答道:「刑部尚書曹大人,太常寺正卿柳大人一道遞了摺子說要面見陛下。」
李洵時看也未看那摺子,手拿著一粒白子在桌案上輕叩了幾下,才開口道:「你只管去與他二人說,蘇允在治理澶州旱災一事上有功,既是有功,那定會有賞賜,朕已擬好聖旨,明日早朝講會下旨恩賞。」
「是。」高童剛起身突然看到手中的摺子,不確定地開口問道,「陛下,那這摺子……?」
李洵時瞥了他一眼:「一道退給他們,該怎麼說你應該清楚。」
「是,奴才告退。」
高童垂首應了聲便退下了。
孟長瑾沒怎麼聽他們的對話,可「蘇允」這個名字卻清楚地傳到她耳里,心仿佛漏了一拍,失神間握筆的手一歪,低頭一看,最後一個「秋」的最後一筆偏了出去,在紙上劃出長長的一道。
第50章 相識
桌上的香丸已經燒盡,容妃將香爐寶蓋打開,拿手在爐內感受了下炭火的火氣,感受到火氣不旺不淡恰好,便從香盒拈取一小塊新的香丸放入,放好後蓋上寶蓋。不出一會兒,氤氳的香氣從寶蓋空隙里裊裊升空,新香清新帶著一絲乾澀,香味綿長能消溽暑。
容妃這一套動作做下來,如行雲流水,寶爐宮紫,紅袖天香,讓李洵時有種遠離廟堂,幽居草堂之感。
「讓陛下煩心的朝堂之事可是這件?」容妃見他面色舒緩,柔聲問道。
容妃這麼問一則為憂他所憂,二則是為了證實自己心中猜想。
李洵時與她偶會談及國事,可都是在二人獨處的時候,即便當時恩寵萬千的慶昭儀在一旁,陛下也不會提及半句,此事二人已心照不宣。
現在殿內除了他們二人,還多了個孟長瑾,她這麼一問,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