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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裕看著有些出神的李洵時,又看了眼湖對面順過去的一條路,指了指道:「從這條路走過去便能到玥覃苑了,陛下是否……」
話說到這裡王裕也不再說下去,只弓著身子站在他身後幾步的地方,隨時聽候差遣。
湖水清澈地將天空都倒映進了池底,不時還有飛過的青鳥,不小心也入了它的畫。
「王裕。」李洵時聲音極低,帶著一股綿長,「你可知我為何貶你又用你?」
王裕想也沒想便點了點頭,突然發現自己點頭他看不見,才開口答道:「奴才知道。」
「那你就應該知道不要再勸朕去她那裡。」
「陛下!」王裕深嘆了口氣,語重心長道,「您這又是何苦呢,您之前對孟寶林刻意的賞賜和恩寵是給孟寶林帶來了一些麻煩,可您現在既已確定了自己的心意,還不惜讓戴才人成為保護孟寶林的暗線,為何如今又要拒她於千里之外呢?」
李洵時收回目光,臉對著王裕微微一側,問道:「昨日你送她回去,她可有說什麼?」
王裕回憶道:「她倒是沒有說什麼,只是神情看著是有些失落。」
他自嘲一笑:「朕平生最恨被人欺騙利用,可朕卻三番兩次欺騙利用她。她最想救她的長姐,幾次三番求於朕,這事對朕來說確實是小事一樁,可你知道朕為何不答應她嗎?」
「慶才人……」王裕囁嚅了嘴角,終還是說道,「慶才人入冷宮,是陛下您……」
「是啊,是朕親手將孟長慶送入冷宮的,因為……她這顆棋子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寒光在他眸底一現,忽而嘴角一牽,這個簡單的動作似抽走了他部的力氣,他將手撐在欄杆上,「你說,她若是知曉,是否會原諒朕?」
王裕的心開始搖擺起來,他只好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喚了聲:「陛下……」
「她若是沒有進宮便好了,若是她沒有進宮……朕也不會遇到她,一切便仍是朝著計劃在走。」
他的聲音似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幽幽揚揚,帶著些無可奈何。
「陛下是想放慶才人出來?」王裕眼角一跳,接著道,「陛下是擔心?」
李洵時五指用力,一條條青筋在手背上蹦出:「必要時不能留。」
「是。」王裕低低應了聲,反反覆覆思量還是繼續說道,「慶才人之事陛下也是有苦衷,到時與孟寶林解釋,她應該會理解陛下的。」
王裕的聲音越來越小,說到最後就連他自己都沒有底氣。
李洵時回過身淡淡地掃了王裕一眼,隨後負手走出了亭子,王裕同一直候在亭子外的高童也亦步亦趨地跟了上去。
彼時無風,湖面展平如鏡。
李洵時緩步走上玉石拱橋,王裕和高童緊隨其後,三人衣影連著這座玉石拱橋一齊清晰地被倒映在湖面上。
「可惜她是孟廣蔚的女兒……」李洵時長身而立,聲音暗啞低沉。
王裕心中「咯噔」一下,大腦這才一片清明。
按陛下的手段,袁執京必定會鋤,並且還要將他的黨羽連根拔起。孟廣蔚乃袁執京心腹,陛下段不會再留,等到那時……橫亘在孟寶林和陛下之間就會是家族之恨,一切終將覆水難收。
還是陛下看得透徹啊,王裕在心底暗嘆了一聲。
「奴才,明白了。」
李洵時深吸一口氣,再睜眼時眸間依是一片涼意,柔情不再。他轉過身往回走,走到王裕身邊時,腳步沒有絲毫的停頓,只淡淡地扔下一句:「既明白了,那便不要再背著朕自作主張。」
王裕心裡清楚他說的是孟長瑾昨日去校場之事,恭謹應道:「是。」
吟秋苑內,皇帝離開後,宮人們都陷入了一種自我陶醉的喜悅之中,見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