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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按照他的需求將他送到了月亮湖一帶,在車子上就能聽到機器轟鳴的聲音。李斯白搖下車窗探出腦袋看著不遠處的工地。此時此刻,各種機械塔吊在半空中運作著。原先殘垣斷壁的劇院已經不見一磚一瓦,這片土地上矗立起一座類似於修道院的建築。
大大的問號在李斯白的腦袋上掛著。記得去年林瑟跟他講過,月亮湖這一帶會建一座大型的主題樂園。現在,怎麼會是這幅樣子?
司機也探出個腦袋來看,嘖嘖砸嘴:「這兒的居民真是發達了,拆遷不僅分到了市區的大房子還拿了好多補償款。我們家啊就隔著一條河,愣是沒拆到,哎,沒那個富貴命哦。」
李斯白沒有搭話,心裡生出了一些難以言說的不痛快。
車子繼續一路飛馳將他送到了酒店,門口的工作人員下台階來幫他搬行李。李斯白抬頭看酒店的門楣,這是他去年住過的林氏酒店。
大廳修繕了一次,更加的金碧輝煌了。前台的工作人員換了一撥,沒人認出他這個去年製造了些麻煩的客人。登記的小姑娘一邊查看證件一邊問他住幾天。李斯白想了想:先定一個禮拜吧。辦好入住,工作人員將他一路送到房間裡才離開。
一路奔波,他早就累得不行,已經不能保持清醒的思維了。他掏出手機定好鬧鐘,然後給聯繫人列表中的一個人發了信息,之後立刻扔掉手機,趴在床上動也不動了。幾乎下一秒,房間裡就響起他悶悶的呼吸聲。
外面的天下了一場午後小雨,霞光涌動,很快就到了傍晚。手機鬧鐘響起,床上的李斯白動了一下。他艱難抬起頭,拿過手機關掉了鬧鐘。對方已經給他回復了消息,李斯白打著哈欠起身洗漱換衣服。又站在鏡子前面收拾一番亂糟糟的頭髮,終於出門了。
他走出酒店大門站到路邊泊車區,剛要伸手打車,就聽到由遠及近一陣騷動聲音。
「快讓開,讓開!」迎面跑來一個人,他兇惡地把阻攔他的路人扒拉開。他身後不遠處,一個交警吹著警哨追趕著。眼看著逃跑的人直衝自己而來,面目可憎嚇唬李斯白別擋道。
李斯白絲毫沒有猶豫,伸腳!對方一個不防備,摔了狗吃屎。交警疾步追上,用膝蓋抵住對方的腰窩,然後反剪對方的胳膊瞬間就制住了這個兇徒。
李斯白看見這個交警還騰出右手摸了一把自己的後腰部位,好像是拿手銬的動作。但是他明明沒有手銬啊??有點點尷尬哦。
別的交警同事們也都趕來了,協力把罵罵咧咧的兇徒給拉起來帶走。
這個交警撿起自己的帽子起身,拍了拍帽子上的土重新戴好,對李斯白致個禮。李斯白有些害羞,笑了一下。有計程車在旁邊停下,他上了車子離開。
奇怪的是,這個交警沒有急著離開,而是目送他離去。轉而又看向了酒店的門楣和大廳,若有所思。
李斯白回來第一個聯繫的人不是林致也不是林瑟,而是周斯墨。
去年心情不好的情況下跟周斯墨說了幾句重話,李斯白原本以為這輩子也不會跟他再打交道了。但是後來周斯墨主動聯繫了他,讓他覺得沒必要跟他老死不相外來。
何況,他這次回來要調查的事情,免不得要牽扯到周氏,能跟周斯墨「破冰」是非常明智的決定。請他出來吃飯,除了感謝之前他能夠從大局角度上,讓自己跟爸爸能夠重逢的恩情。更多的是想打聽到一些消息:比如西郊的那塊土地是怎麼回事,比如林瑟現在是什麼情況?
兩個人約在了一個較為偏僻的餐廳包廂裡面。服務生將李斯白帶到包廂,周斯墨已經等在那裡了。他手上還抱著一個孩子在逗弄,不經意抬頭,看見李斯白走進來。時隔一年再次見到對方,兩個人相視一笑。
李斯白坐了下來,很難不注意到他懷裡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