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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云锦一直走到她身前三步远才发现她没跟上,又返身走回来。“你停下来干么?”
“你听到了吗?制台大人要为香雪楼的花魁诗画姑娘赎身,纳为侍妾。”
“那又如何?”
水云初拉过他的耳朵,嘀咕半晌。
水云锦脸色数变。“这怎么可能?”
“可不可能,得你去做了才知道。”她把木盒往他怀里一塞。“快去,我到竹居茶楼等你消息。”
“可是……”他虽是男儿,毕竟年岁尚轻,要他去青楼做生意,他不好意思啊!
“男人大丈夫,你怕什么?”她用力在他肩上一拍,鼓励他。“姐姐相信你一定能做成这笔好买卖。”
水云锦犹豫了片刻,还是在现实与姐姐的压力下低了头,拖着脚步往前走,还不忘碎碎念:“你相信我,可我不相信你的馊主意啊!”
水云初在竹居茶楼要了间包厢,便坐下来,一边品着香茗,一边等待弟弟带回大笔银两。
她没有等太久,也不过半个多时辰,水云锦就兴高采烈地跑了进来。
没给他开口的机会,她领头结帐,携了弟弟离开茶楼。
回家的路上,水云锦已经忍不住满腔的兴奋,喘着气问:“姐,你怎么知道诗画姑娘有钱,又肯出大把银两买咱们的玉镯?”
他们的娘用了八百两买回来的东西,却以一千两的价格卖了出去,这一转手,足足赚了二百两,让他如何不开心?
“诗画姑娘稳坐江宁第一花魁的宝座有五年时光,这期间,追捧她的从王爷贝勒到豪门巨富,不一而足。她手里有些私房也很正常,我估摸着没有十来万,也有五、六万,一千两于她不过是小意思。”
“她就算再有钱,也不一定要买我们的玉镯啊!”
“换做平时,她确实不会自己掏钱买镯子,她想要什么,说一声,自有无数恩客拱手奉上。但她就要从良嫁人了,往昔那些恩客送的珠宝首饰自然不好公开戴着进入制台府,而新娘子又得有几件亮眼的东西来衬托才体面,此时,咱们那对品质一流的龙凤玉镯便成为最好的选择了。”
难怪他上香雪楼求见诗画姑娘,说明来意的时候,会受到那么好的款待,果然女人那弯弯绕绕的心思也只有女人才会明白。
“云锦,你明日别外出了,就在府里等着银楼老板来收款,付完八百两后,剩余的二百两你拿去织造坊。算一算,咱们也有半年没发足工资了,这钱就当给织工们做补偿吧!”
他默然,想到已逝的爷爷说起水家最辉煌时,几十个织造坊,数千张织机一起开工,那等场景对比今时的冷清,忍不住对满人的恨意更甚。
早晚要杀尽所有鞑子。他在心里想,但知姐姐素来怕事,嘴上只道:“钱都付了工资,可还有余银收丝?”
“若非收丝花费了太多银两,我怎会拖欠织工们的薪资?”
“这样挖东墙补西墙,何时才是尽头?姐,你就没想过干脆把织造坊结束,反正我们家还有田地出租,单靠租金也够养活我们一家。”明面上的生意收了,他才好做些私底下的买卖,也才能更快累积足够的实力,进行他的反清大业。
“胡说,现今织造坊留下的都是跟了水氏几十年的老织工,织造坊关了,你让他们上哪儿谋生去?”
“难道要养他们到百年?”
“除非你忍心赶他们去流落街头。”
水云锦低下头,握紧了拳,赶人和留人两种方法他都不愿意选,最终,满腔的愤恨尽数冲向了朝廷。
“咦?”走在前头的水云初突然发出一声惊呼。
“怎么了?”水云锦快一步冲到姐姐面前护住她。
“别大惊小怪的。”水云初绕过他,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