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第1/2 页)
「這馬是楚梁獻上的和談之禮,我特意為你從父皇那兒討了過來。」
宋宥抬手撫摸著馬的鬃毛,看著她溫和說道:「我已試過了,這馬性子乖順的很,你可騎上試試。」
宋棲遲從未學過騎射之術,但眼下見了這般漂亮的馬,也忍不住有些躍躍欲試了。
她緊張地捏著袖口,盯著那馬看了許久,才猶猶豫豫地開了口。
「那我……試試罷。」
宋棲遲小心翼翼地走到馬旁邊,玉手攥住韁繩,想要縱身翻上馬背,卻總是差那麼一截,急的額頭上都沁出了汗。
溫采忙上前扶住她,輕聲勸道:「殿下初次騎馬,還是用個人墩子吧。」
院中登時一靜,侍候在一旁的幾個宮女互相對望了一眼,皆低下了頭默不作聲。
這人墩子,向來都是由地位最卑賤的奴才來做,畢竟男人身子骨壯實,禁得住踩。她們這柔柔弱弱的小身板,若是沒撐穩,摔了殿下,誰能吃罪的起?
因此溫采這話一出,竟是沒人應聲。
宋棲遲剛想說她不用人墩子,站在最邊上的嫣香忽然轉過了頭,看向站在偏房裡的裴溪故,小聲提醒道:「你還杵著做什麼,還不快過來給殿下當人墩子?」
裴溪故怔愣了一瞬,慢慢地垂下了眸子,從偏房石階上走到了宋棲遲的馬旁邊。
手指蜷進掌心,滲出幾道猙獰的紅痕,痛楚讓他此刻格外清醒。
他是身份卑賤的奴,給主人做人墩子是他應盡的本分。
為了活命,他別無選擇。
裴溪故緩緩在冰冷的石地上跪了下來,手肘撐地,盡力放平了背脊。
「殿下上來吧。」
他的眼前是覆著薄薄塵土的石地,有螻蟻自他指邊爬過。
他心中忽而湧起無限的酸楚與屈辱。
如今的他,便如一隻螻蟻,低賤到塵埃里,人人都可踐踏。
宋棲遲看著跪趴在地上的少年,心頭驀地一軟,忙道:「你起來吧,我用不著人墩子。」
「殿下還是莫要逞強了。」
溫采望了一眼馬背,攙著她的手勸道:「踩著人墩子上馬總歸要穩妥些,殿下上去吧。」
少年維持著屈辱的跪姿,將臉埋的極低,似乎不願讓人瞧見他此刻的神情。
宋棲遲亦不願讓他一直在這麼多人面前這般跪著,只好放棄了僵持,一手扶著馬背,一手攥緊了韁繩,輕聲道:「那我上來了。」
少女抬起腳的一瞬,裴溪故閉上了眼。
她水紅色的裙裾拂過他的額頭,桂花香氣散在他的鼻尖,清甜而醉人。
他能感覺到宋棲遲在努力減少停留在他背上的時間,足尖輕輕一點,只一瞬便離開了他的背。
少女的身子輕若無骨,但裴溪故還是沒忍住,低低地悶哼了一聲。
「你怎麼了?」
宋棲遲已經坐上了馬背,聽見他痛楚地輕哼,又擔憂地望了過來。
她握著韁繩的掌心滿是汗珠,已經這般小心了,竟還是踩痛了他嗎?
「奴沒事。」裴溪故抿緊了唇,鳳眸中透著極力隱忍的猩紅。
「快起來吧。」宋棲遲實在不忍看見他這般神情,忙吩咐他起身。
裴溪故起身侍立在一旁,安安靜靜地垂首站著。
宋棲遲握緊韁繩,緩緩策動身下的馬,明明看著前方,卻不知怎的總是能瞥見少年低垂下去的乖順眉眼。
她早已沒了騎馬的興致,只匆匆騎了幾圈便停了下來,扶著溫采的手下了馬。
宋宥見她下馬,笑著問她:「如何,可還喜歡?」
宋棲遲不忍拂了兄長的好意,強擠出幾分笑意,點了下頭道:「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