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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瑪澤仁聽到我的問話,將目光從遠處的賽馬場拉了回來。看樣子,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紫娟十分認真地將我的話對他複述了一遍。
&ot;什麼,你,你也想玩我的寶貝?&ot;
&ot;是的,難道不行嗎?&ot;
&ot;嘖,啊嘖啦(吃驚),可以,不過,你要先幹了三碗酒才行。&ot;尼瑪澤仁聳聳肩,仰天長嘯一聲,瞪大眼睛吃驚地看著我,陽光像稀釋的霧噴在他黑紅的臉膛上,他只能眯縫著眼睛和我說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我說:&ot;尼瑪澤仁,咕幾咕幾(求求你),不是我不想喝,只是我不會喝。&ot;
&ot;你不會喝酒,你不是男人,你沒有資格玩女人。&ot;尼瑪澤仁站起身,一臉憤怒地指責我。
紫娟急了:&ot;尼瑪澤仁,你坐下,聽我慢慢說,他沒有騙你。真的,他是窮地方長大的孩子,那地方不可能像你們草原上天天有酒喝,你明白嗎?他是真的不會喝酒。&ot;
第43節:西藏的天堂時光(5)
&ot;不,我只知道你們漢族小伙喜歡騙人。&ot;
&ot;尼瑪澤仁,你誤會了。如果你不信我的話,那我可以替他喝了這碗酒。&ot;說完,紫娟雙手端起碗。
我內心猛然湧上一陣歉疚,伸出手一下攔住了紫娟:&ot;儘管我不會喝酒,但還是讓我喝了它吧。如果一碗青稞酒也能換來民族兄弟的信任,醉也值得。尼瑪澤仁,我幹了!&ot;
&ot;啞咕嘟(好樣的),再來一碗如何?&ot;
不等我回答,尼瑪澤仁喜出望外地又給我斟滿一碗酒。我端起碗,什麼也不說,仰頭就干,從容的動作像是為了完成一個男人的尊嚴。哪知,青稞酒,醉得慢,不知喝了多少碗,也不知時間過了多久,總之,在我醒來的時候,第一眼看見的就是尼瑪澤仁那把橫臥在草地上的藏刀,它閃爍著寧靜的光芒。那華麗的刀殼足有兩尺長,中間被白色的沙魚皮護著,上面綴滿了星光閃閃的紅藍寶石,那閃閃的星光就像尼瑪澤仁躲在陽光的陰影里朝我不懷好意的微笑,讓我不敢輕意伸手觸摸。那一刻,我欲伸手抽刀的感覺突然被一道寒光激起了渾身的魚鱗,最終那移動的魚鱗化作一股巨大的魔力全部集中到了我的右手,讓我不能動彈。左手看著右手,欲罷不能。當我恍惚抽刀出鞘的時候,寒星四濺,亮得透明,亮得扎眼,臉上猶如雪在燒。刀身一尺多長,我把它握在手裡,就像握住了一束陽光。
是誰給了我重重一耳光。
聽到尼瑪澤仁的吼聲,這時已有人飛快地喊來了不遠處看賽馬表演的紫娟。原來我只是在醉酒中與尼瑪澤仁爭搶藏刀。紫娟見此情景嚇壞了,當場跪倒在地,用手把出鞘的刀刃死死抓住,鋒利的刀鋒頓時把她的手掌劃出一條血口子。那溪水般的血淌得讓我即刻傻了眼。
事後,我才知尼瑪澤仁也喝高了。當他酒醒後,看著紫娟包紮起來的傷口,痛心疾首,懊悔不已地連連說對不起,最後揚起左手憤怒地給了自己一巴掌,一氣之下,他提取那把藏刀扔在了幾米之外。我和紫娟深感意外,尼瑪澤仁突然又不可思議地笑了起來:&ot;我糊塗,我真不該犯上回同樣的錯呵。&ot;
看著尼瑪澤仁痛苦的表情,我們沒有打斷他的話--
那時,我還小得不懂事。我阿爸是個老獵人,他一共生了五個兒子,我是家裡最小的孩子。在他丟槍棄獵成為護林員的那年,他將我們整個牧區最漂亮的一把藏刀留給了我。同伴們無比羨慕,我每天驕傲地佩戴著它。有一年,我們村子來了一個戴小紅帽講外國語的黃頭髮男人,就是現在草原上越來越多的所謂藝術家的那種打扮。他看見我們的氂牛就不斷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