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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時節,晚上八點鐘夕陽之下,風都是暖的。商淼遠身上胡亂套著件外套,聽見對面的周培松說:「軍部從618戰場中中央機甲的殘骸上找到了黑匣子的存儲卡,經過修復,復原了中央機甲在經歷上戰場前最後一次檢查的場景。」
周培松說到這裡停下來,抱著手臂看向他,問:「你知道當時是誰最後檢查的中央機甲嗎?」
商淼遠搖搖頭。
周培松說:「是司徒靜。」
商淼遠的眉頭皺起來,是司徒靜又如何呢?
周培松說:「當時她做了一個很小的動作,如果不仔細觀察,其實一般人是察覺不到的。但是復原的這段視頻記錄讓你老公欣喜若狂,作為對司徒靜了解最深的人之一,視頻一經修復,他就第一個申請觀看,然後,他就發現了司徒靜的小動作,也是導致中央機甲最終在618戰場中失利爆炸的小動作。她切斷了中央機甲上一根負責能量供給的線路,導致後來其他線路因為超過荷載而自燃,最終造成整架機甲的爆炸。」
商淼遠幾乎可以想像到當時那場景,巨大的機甲在銀河中爆成成千上萬的碎片,因爆破引起的巨大衝擊力將周圍的一切小型機甲都衝到銀河邊緣去,這也就是導致周培青險些喪命的原因。
商淼遠問:「所以……周培青怎麼說?」
周培松詫異於他對周培青稱呼的轉換,說:「他一時接受不了這個打擊,向軍部申請親自去押送司徒靜回來。」
「真的是押送嗎?」商淼遠有一口氣壓抑地憋在心裡,他看著周培松,又問,「你是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的?」
「這你就不要管了。」周培松說,「我有我的渠道,你只需要聽見你想知道的就行了。」
「你們公司還負責監聽軍部的信號嗎?」
周培松笑了笑,說:「你可千萬別亂扣帽子,我們公司向來遵紀守法。」他從靠著的樹幹上站直起來,「行了,天也晚了,咱們回家吧。」
商淼遠說:「你回吧,我一個人再待一會兒。」
周培松說:「你從答應留下來的那天就該清楚,你們倆的婚姻就是一場各取所需的合作。你要非得這麼擰巴著談感情,最終受苦的只能是你自己。」
「謝謝你的良言忠告,我知道了。」
夜色漸濃,月明星稀。商淼遠獨自一人慢慢地從樹屋走回元帥府的小別墅,外面的警衛見他回來敬了個禮,他走進屋子裡,迎面看見余珮圍著披肩,一副正打算出去的樣子。
見他回來,余珮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說:「正準備去找你呢,怎麼這會兒才回來?為什麼不接電話?」
商淼遠愣了一下,說:「沒有聽見。」
余珮道:「你怎麼也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沒有……」商淼遠嘴角擠出個笑,說,「我先上樓了。」
余珮叫住他:「淼遠,其實很多時候……感情的事情是說不清楚的,就像我與你之間,也是有感情的,雖然你不是我的親生孩子,但我有時候心疼你,自己也會混淆我們之間的關係,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商淼遠大致聽懂了她的意思,嘴上說是,心裡卻長長地嘆了口氣。
回到臥室時,周培青在床上躺著,大概是心裡不痛快,閉著眼睛,不知道是真睡著了,還是在假寐。商淼遠沒有過去煩他,而是自己走進浴室洗了個澡,出來的時候整個人裹挾著一身熱氣,猶豫了一下,還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走到床邊躺下。
周培青沒有回過頭來跟他說話,也沒有一點肢體接觸,商淼遠心裡便只當他是真的睡著了。
翌日一早,商淼遠照常起床洗漱,他的丈夫已經出門晨跑,回來時一身的汗,見他占用浴室,便等在外面的會客區里,沒有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