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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ldo;那個，該不是謊話吧?&rdo;神田那美子露出非常悲傷的神情。

我們在一棟舊分售公寓的一室。這是她叔父的房子，之前曾聽她提及，叔父因為工作關係必須舉家遷往非洲數年，期間便由她住進來代為看管。建築外牆的顏色樸素，加上令人感到平靜的氛圍，和在稅務師事務所認真上班的她，氣質非常相配。

我們三人圍著餐桌而坐。桌面收拾得非常整齊，置放其上的所有咖啡杯，把手都平行朝向右側同一角度。

坐在我前方的神田那美子，將出生至今三十年來從未染過的烏黑秀髮束在後頸一帶。依她的希望，我們約在上午偏早的時間造訪，沒想到她仍周到地化了點淡妝。我有些意外，從前碰面時，她幾乎都素著一張臉，且她的化妝技術不算好，這個妝明顯不適合她，我不由得感到一陣心痛。

&ldo;我們在耳鼻喉科初次相見時，你提到的前女友莫非就是這位?&rdo;神田那美子的視線飄向坐在我身旁的繭美，&ldo;所以，你們其實沒分手?&rdo;

&ldo;為什麼我會是啥蠢耳鼻喉科醫師的女兒啊?&rdo;繭美以極度沒品的語氣，粗魯地頂回去。

&ldo;當時我跟你談起的前女友，並不是這位……繭美，而是另一個女孩，分手後就沒見過面。嗯，繭美是不久前認識的。&rdo;

&ldo;不久前認識，就決定要結婚?&rdo;

&ldo;因為這兩個月來我們幾乎天天都混在一起呀。&rdo;繭美從外套口袋取出小盒子，拿出盒裡的挖耳杓開始掏耳朵。由於繭美的體形巨大，也頗像一顆吹飽的氣球。每次見狀，我都忍不住想，這顆氣球會不會被那根挖耳杓戳個洞，啪地一聲破掉?

&ldo;兩個月，等於一千四百四十個小時。&rdo;神田那美子立刻接口，應該是類似條件反射之類的吧，&ldo;換算成電影，就是七百二十部。仔細想想，你們一起看過七百二十部電影……&rdo;

&ldo;沒錯，我們的感情就是那麼深厚。&rdo;繭美一臉得意地以鼻孔示人，&ldo;不過話說回來，雖然我早有耳聞，沒想到你心算真的超快。&rdo;

&ldo;我從小便很喜歡算數。因為按照步驟、規規矩矩來是我唯一的特長，所以一板一眼地計算、一步一步求出答案，就是我最大的樂趣。&rdo;即使面對體形與性格都異於常人的繭美，神田那美子依然誠懇地解釋原委，正是出於那真摯的個性。&ldo;我這個人只會做一些不起眼的努力。&rdo;

&ldo;努力是吧。&rdo;繭美迅速伸進皮包內，我馬上曉得她要拿什麼出來。沒錯，字典。繭美啪啦啪啦翻到&ldo;ㄋ&rdo;的索引一帶，嘀咕道：&ldo;果然，我的字典里沒有&l;努力&r;這一條目。&rdo;繭美說著將翻開的頁面亮到神田那美子面前，&ldo;不要把我跟你混為一談，我這個人最討厭計算啦算數那種鬼東西。&rdo;

我不禁恍然大悟，但不是針對&ldo;原來她討厭計算&rdo;，而是&ldo;原來她是個人&rdo;這一點。

&ldo;總之，這傢伙拋棄最愛數字、認真又努力的你，選擇連分數的加法都不會的我結婚。那麼，你一路拚死拚活學的，究竟算什麼?&rdo;繭美朗朗如謳歌般說道。這不算是毒舌或講話帶剌，她只是單純地喜歡羞辱別人、把別人推入絕望深淵，看著別人因無力或萬念俱灰，心神逐漸磨耗殆盡。

&ldo;一彥君，你真的要和這個人結婚嗎?&rdo;神田那美子每次稱呼同齡的我，總會在我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