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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抱起小魔君,把他送進來竹屋之後,檢查了一遍他的身體——外部沒有異樣,內里魔力雖然混亂,可也不像能到今天那種痛苦的地步。
亦枝心中的疑惑越變越大。
魔君的身體很是奇怪,她能明顯感知到的,是一魂一魄,其他就像混亂攪在一起,捋不清。
陵湛的情形已經很罕見,旁人若是像他那種狀態,轉世第一步後便是胎死腹中。
難道是因為魔君修行的功法?
她從前待在魔君身邊時好奇過他所修行之術,但那不是她來魔界的重點,亦枝便沒多放心上。
現在直接問魔君這種私||密事,不可能,即便問了,他也不可能告訴她。
她低下頭,看到魔君的臉色病得蒼白,在好轉和轉重兩種中切換。他額上的薄汗不停流出,喘氣的聲音越來越大,但他似乎早已習慣這件事,連身體都如同初生之子,覆上一層淡淡純淨的光芒。
他在修補自己的身體。
亦枝嘆口氣,想不明白,也不再多想。
不動魔君也好,萬一陵湛得了無名劍還不能修煉,魔君總該能做個參考,再說自己偷他一顆心珠,總覺在各方面都欠他一樣,不殺他總該是個恩情。
魔君設下的魔氣屏障沒什麼人進得來,她不過是例外,作為這個例外,亦枝來去自如,就仿佛是自己的家,連她自己都有些微妙的詫異。
她沒久留,去找了脩元。
比起繁華,魔界並不輸修界,亦枝沒去過脩元的住所,魔君也不會帶她去別人家亂逛。
但脩元是現任的副使,住哪誰都知道,亦枝隨便挑個人出來問問就找到了路。
因為行蹤隱蔽,她去的時候沒通知他,施法到他屋子裡時,正好撞見他在沐浴。
脩元這張臉一直是冷的,見到她時臉色倒變了變,立即起身要拿自己衣服,臨到頭時身體又僵在原地,慢慢坐了回去。
亦枝抬手讓他別慌張,說:「我只是來提醒你一句,魔君發現我靈力恢復,他聰明,很快就能猜到事情是你幫的。」
他頓了頓,抬頭望著她問:「副使現在是打算逃了?」
脩元的身體有很多傷痕,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弄上的,亦枝只是掃過一眼,問:「脩元,你既然幫我,也該想過後果,現在不只是我要逃,你也得自己找條出路。」
雖說不知道上次魔君是怎麼找到她的,但亦枝若想逃,避他幾百年不是小問題。
脩元忽地開口道:「副使這番話,是為了我著想,還是為了魔君?」
亦枝手背在身後道:「自是為你,我這人有仇報仇有恩報恩。」
她說這些話完全不心虛,畢竟恩仇由她自己定,旁人也管不著。
脩元一直看著她,慢慢開口:「莫不是為了魔君吧……」
亦枝攤手,沒說話,隨他怎麼想,該說的話她已經說清楚,接下來就該是找陵湛了。
她轉身,捏法就要離開,脩元倏然開口道:「副使如願助我一臂之力,我答應幫你坐上魔君之位,日後魔界也不會再追擊於你。」
亦枝手微頓,說:「我可沒你閒,這魔君又累又無趣,誰愛當誰當。」
脩元有些急了,他讓自己冷靜下來,直接道:「魔君易主於副使是好事一樁,如果副使連這等小事都不願做,身邊危險重重,又從何談教徒弟?」
亦枝回過頭,臉上沒有訝然之意,只說道:「是你通知龜老子魔君找到了我。」
龜老子當初逃得利落,亦枝猜過原因在韋羽,但又覺那時的韋羽傷得太過重,不可能提前察覺魔君的氣息,算來算去,那便只能是有人早早和他通風報信。
她那句話不是反問,脩元沉默片刻,道:「魔界與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