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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落故意打趣:「小姝不知道嗎?童家那少爺回國了,她再不下手又要被纏上了。」
卿薔彎著唇斜了他眼,沒想理,答季姝:「功利場上沒有永遠的敵人,」她說完,覺得不對,又懶洋洋地補充,「但有永遠的仇人。」
單語暢這會兒正摸回來了,她對任鄒行憋著股氣,偏偏自己不占理沒法兒撒,惡狠狠地開口:「對,做大做強,然後把他們一網打盡。」
她語畢,提譜的門開了。
以為說曹操曹操到,單語暢剛伸直的腦袋又縮了回去。
卿薔側眸瞟了眼,頓住。
是童邵,也算曹操到了。
他長得不差,算得上周正,但就一股普信勁兒。先是抬著下巴掃視了圈兒,看見卿薔眼睛亮了,自來熟地摸過來擠到雲落身邊——
不敢坐卿薔身邊,是因為之前高中有次卿薔煩了,直接把他胳膊卸了。
「卿卿,好久不見,」童邵一臉喜色,「我那天的邀約發到泛珠,你是沒看見嗎?還是不喜歡那家飯店?」
卿薔背靠沙發沒理他,注意到單語暢的反應有點兒樂,調侃道:「我們單姐慫什麼?他那天不是說把你那寶貝車砸了嗎?」
一提起這個,單語暢更來氣了:「他根本沒砸!就嚇唬我,在我車旁邊撿了根樹枝瞎比劃,我沒你那身手又搶不過。」
卿薔一怔,難得沒嘲笑她。
腦中記憶回溯到那天——
江今赴似回擊的巧,任鄒行冒犯的上前,單語暢透露的她很喜歡她那台車,再加上任鄒行最後激得單語暢出屋,一碼一碼順下來
江今赴給她下套?
卿薔微眯起眼。
童邵還以為是他講的他在國外泡了幾個妞讓她有反應了:「別吃醋啊卿卿,其實我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
他邊說,一手邊抬起酒瓶,一手邊不規矩地想摸卿薔握在酒杯上的手。
雲落跟季姝說著話,燈光太暗沒注意到;單語暢還在忿忿不平地抱怨,心思全在討厭的任鄒行身上;卿薔在心裡過著整件事,總覺得還有什麼沒想到——
「嘭!」巨大聲響,幾人都愣住了。
童邵被掀翻在地,腿骨傳來劇烈疼感,他痛呼還未出口,又被兜頭澆了一桶冰水。
任鄒行:「追個人讓你追的這麼下三濫,什麼招數都敢往你卿姐面前使?」
水是他潑的,人是江今赴扔的,最後目光都集中在了卿薔身上。
江今赴勁兒用得大,袖扣崩開了,他手腕脈絡清晰地橫在卿薔眼前,再往上看,看不清了,燈光打暗了他半邊臉,徒留下繃緊的、刻薄的下顎線,只感覺有股冷意,陰得厲害。
其實跟他回來後對外的形象沒什麼區別。
狠戾、不近人情、一身撒開的蟄伏氣息。
但卿薔在那刻,心跳得劇烈。
可能是因為耳朵像是食髓知味、突然緋紅。
也可能是因為,她被驚到的吊橋效應。
但卿薔聽見了,在纏綿悠揚的弦調里,她埋葬的情意又動了起來,像跳脫的鼓點不受控制,也不該出現。
當年正人比如今凶獸,有過之而無不及。
提譜燈光被操控地散亂,暗光週遊,模糊人的視線,可童邵認出了江今赴,他登時止住嘴裡哀嚎,顫顫巍巍站起身:「二哥,您這是怎麼了?」
卿薔反應過來,向上望的目光收回,瞥了眼雲落,示意他扶一下。
頭頂傳來聲嗤笑,附贈句話:「看他指甲。」
他命令意味太濃,雲落下意識照做,掰開童邵的手,甲縫夾了些粉末。
未等他有動作,童邵又「噗通」一聲跌坐在地,手摳著地上融化的冰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