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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德的腦袋又開始嘣噔嘣噔直跳，好像有東西在敲打，渾身痛得難受，感到陣陣噁心，正要按鈴叫護士，可是轉念之間，把手縮回去了。他決不能讓麥格里維稱心如意。

&ldo;市府大樓的檔案卷宗我都查閱過了，&rdo;麥格里維洋洋得意地說，&ldo;你那位聰明伶俐的、懷孕的接待員早先是娼妓，對不對?&rdo;傑德的腦袋嘣噔嘣噔跳得更厲害了。麥格里維接著說：&ldo;她的身世你過去知道不知道?你不必回答。我替你回答吧。四年前她以拉客的罪名被捕受審，那晚你從法庭把她領走，這個你不會不知道。試問，一位體面的醫生雇一個娼妓在高級診所當接待員，豈不有點奇異?簡直是海外奇談。&rdo;

&ldo;沒有哪個人生下來就是妓女，&rdo;傑德說，&ldo;我是想幫助一個十六歲的孩子重新做人。&rdo;

&ldo;順便沾點便宜?&rdo;

&ldo;你這個卑鄙的傢伙?&rdo;

&ldo;那晚你把她帶到什麼地方去了?&rdo;

&ldo;我的寓所。&rdo;

&ldo;她過夜了嗎?&rdo;

&ldo;過夜了。&rdo;

麥格里維咧嘴笑了。&ldo;好小子?你白白撿了個俊婊子，帶到家裡過夜。你要她幹嗎，陪你下棋?要說你沒有同她睡覺，那麼你準是個同性戀。這就把你跟漢森聯繫上了。如果你同卡羅琳發生關係，很可能你們一直繼續下去，終於你把她打中了。現在虧你有臉胡扯這種荒誕不經的故事，叫我相信什麼瘋子開著車到處殺人!&rdo;麥格里維一扭頭，大步走出病房，滿臉通紅，怒氣沖沖。

傑德的頭陣陣抽痛。安吉利望著他，心裡很著急。&ldo;不要緊吧?&rdo;

&ldo;你得幫我的忙，&rdo;傑德說，&ldo;現在有人要殺死我。&rdo;這話聽著好像耳邊響起一曲輓歌。

&ldo;誰會有殺死你的動機呢?&rdo;

&ldo;不知道。&rdo;

&ldo;有沒有仇家?&rdo;

&ldo;沒有。&rdo;

&ldo;跟別人的太太或女友姘居過嗎?&rdo;

傑德搖搖頭，剛搖頭就懊悔做這個動作。

&ldo;親屬中有沒有人為了錢財而要你的命?&rdo;

&ldo;沒有。&rdo;

安吉利嘆息不已。&ldo;好吧，就算任何人都沒有殺害你的動機。病人呢?最好你給一份名單，我們可以逐個調查。&rdo;

&ldo;不能照辦。&rdo;

&ldo;告訴我病人的名字就行了。&rdo;

&ldo;對不起，&rdo;他說話相當費勁兒，&ldo;如果我是牙醫或手病腳病方面的醫生，名單沒問題，一定給你。可是，你明白我的病人都是有問題的，大多數人問題嚴重。你去盤問他們，不僅毀了病人，也毀了我，往後我沒法再替人治病了。所以，名單是萬萬不能給的。&rdo;說完他往後一仰，倒在枕頭上，顯得精疲力竭的樣子。

安吉利默默地望著傑德，好一會兒才說：&ldo;一個人以為別人都要殺他，在醫學上叫什麼名堂?&rdo;

&ldo;偏執狂。&rdo;他注意到安吉利的臉部表情。&ldo;你該不會認為我是……&rdo;

&ldo;設身處地想想吧。&rdo;安吉利說。&ldo;咱倆換個位置，如果我躺在床上，像你剛才這樣說法，你是醫生，替我看病，會怎麼想法?&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