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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音恨不得双眼冒出火来,心里又问候了白潋晨及其祖宗后代一遍,才慢慢抬起头。原本清丽的小脸已经肿了半边天,雪白的肌肤赫然指痕交错。清澈透亮的眼眸中泛着水光,说不出的楚楚可怜。
白潋晨不禁咂舌,对玉珠吩咐道:“拿些好药来,千万不要伤了这张脸。”
玉珠便转身出去了,只留下清音和白潋晨在殿中对峙。清音心里苦不堪言,恨不得一头撞死。白潋晨的意思她也明白了几分,城主让她活过一年,且要和现在一样,于是白潋晨便折磨过她之后再将她治好,这样就满足了他的暴虐又遵守了城主的条件。那位城主大人更是奸猾,他的一年之约也许只是为了稳住她让弟弟尽情施虐的幌子吧。就算她在这一年中真的死了,城主还能为她报仇不成?
白潋晨还在打量她,饶有兴致的道:“其实那几日我一直在跟着你们,看着你们在林子里绕圈儿。你一直是最冷静的,到最后还把我骗过了。嗯……我问你,你现在在想什么?”
清音咬了咬红唇,沉默半晌才道:“奴婢现在心中悔恨极了,恨不得以死谢罪……那日都是奴婢的错,请公子尽情的责罚奴婢吧……奴婢心甘情愿……”那声音柔软无比,还带着隐隐的哭腔。
这句话倒是完全出乎意料,白潋晨“啧”了一声,笑道:“你是被我打糊涂了还是怎的?竟然能说出这种话来?”
清音伏在地上,姿态卑微,却仍是一字一句的道:“奴婢说的话,句句是真……公子要了奴婢回来,并不是要救奴婢的命,无非就是想好好羞辱奴婢,以偿那日所受的伤痛。但是公子为何不为奴婢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奴婢被城主捉来,一直都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今天过了也不知还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后来好不容易有个出逃的机会,却又中了树林中的机关。公子您在那时出现,又抓住了奴婢的同伴,奴婢那样做,也只是为了保住性命而已。”清音顿了顿,又道:“奴婢后来在牢中也十分悔恨,如果公子能出一口恶气,就请责罚奴婢吧。”
白潋晨杏眸微眯,沉默了半晌,才道:“我为何要杀你?你想让我失信于大哥吗?”
清音忙道:“奴婢绝对没有那样的心思。只是公子能够心里好过些,奴婢这一条命算什么?既然公子已经要了奴婢,奴婢便是公子的人。”
这话很是受用。白潋晨毕竟年少,喜欢别人处处都顺着他,再加上身份尊贵,更是觉得理所当然。但他心中仍是觉得有些怪异。那日树林中恍若索命厉鬼的少女,以及在大哥面前再次见到她时充满恨意的眼神,怎么现在只是一巴掌过去,就变成了逆来顺受的羔羊了?再说……一直想要折磨她的人,不是自己么?
想到此处,他顿时勃然大怒:“你又在演戏骗我了?对不对?”
清音静默了一会,却叹了口气,神色极为黯然:“公子还不肯相信奴婢么?奴婢也明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道理……公子既然不肯相信奴婢,奴婢何必活在这世上?”
话音刚落,她就从地上爬起来,向刻满浮雕的墙壁上撞去。白潋晨惊叫一声,情急之下只抓住了她的衣袖。只听“刺啦”一声,那轻薄的衣料登时裂成两半。但这一拉之下,清音撞墙的力道也发生了改变,她的面颊险险蹭过浮雕处的凸起,跌坐在地。半面脸颊顿时血如泉涌,一滴滴的滴落在地。
白潋晨顿时呆了。他虽然性子暴虐,但也没做过伤及人命的事。因为府中的侍女毕竟都是隐凤城的子民。那日听说暗阁里跑了几个女子,他只觉得有趣,便悄悄在林子里布下陷阱……在那女子摔下来的那一刻,他其实也是心绪难平,否则也不会着了清音的道了……现在竟然这个女子为求的他的谅解而去撞墙?这算什么?
玉珠这时取了膏药回来,一进殿门就看到白潋晨无措的站在一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