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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含章彎著兩彎清亮的月牙,滿目讚嘆。
這便是對鍾涵而言最好的回饋。他心滿意足地在溫含章的指揮下沐浴更衣,臨睡前才發現,自從回到正房後,他心中那些灰濛濛的陰暗晦澀全都一掃而空。無論是夢裡還是夢外,溫含章似乎一直有一種能力,能讓他的心無時無刻都亮堂著。
鍾涵看著外頭桌子上一盞幽暗的油燈,在風中有些忽明忽暗地閃爍著。
任鍾晏研究多少年都不會發現,這十二幅圖的秘密其實一直在他眼皮子底下。在書房中,他一打開畫卷就知道,這些畫都曾經被人動過手腳,畫軸畫芯被人拆卸出來過,就連邊角處都有被水火燒浸的痕跡。
鍾涵輕輕笑了一下,鍾晏還真是謹慎,擔心畫裡別有秘密,竟然還效仿古法用水火試探。可惜他想破了腦袋也不會知道,這些畫的秘密都不在畫身上,而是在那些美人們戴的髮飾中。
當年母親曾經叫他去找回父親的十二幅美人圖,說父親身死的秘密都在上面,他一看之下便會明白。但隔日母親便病死在床上,二叔說母親當晚曾經去過父親的書房,許是見著東西哀思太過,竟然不小心帶下了一盞油燈,將書房中的書稿全都付之一炬。母親傷心太過以致病情加重,生生郁死了。
他當時不過一介垂髫小兒,即使心下生疑也鬥不過府中隻手遮天的二叔,只得轉移了焦點,將不滿和憤怒發泄在別的地方。
今日鍾晏將畫打開,他一眼就認出來那女子頭上戴的一根蓮花白玉簪,是他曾經在母親頭上見過的。
果然如此,一連十二幅美人圖中,身上都帶著一件母親的飾品。
母親去世後,她的嫁妝都在老太太手中,今日他已經成婚,老太太前些日子就說過,會將母親的嫁妝都還給他。到時候,一切都能見著分曉了。
大約是找回了最重要的東西,身旁又有一直夢寐以求的佳人相伴,鍾涵次日清晨醒來時只覺得日麗風清,心情分外美麗。看著寢畔溫含章安靜的睡顏,猶豫了一下,還是興奮地壓了上去,溫含章只覺得像被一座高山壓住,隨後拔步床便是不停地晃動。
溫含章在鍾涵的熱情中被鬧醒,醒來後有些蔫頭蔫腦的,春暖扶著一直在打哈欠的她坐到梳妝檯前,溫含章定了定神,在春暖的不解中特地走過去摸了一把用上好酸枝木做成的立柱,看起來十分結實穩當啊,為什麼早上就能晃得那麼厲害。
鍾涵看著她蹬蹬地跑過來又跑過去,面不改色又輕描淡寫道:&ldo;岳母大人這張架子床找的是江南有名的木匠雲大師打的,我打聽過了,用過雲大師手藝的人,都是讚譽良多,你毋需擔心。&rdo;
至於他是怎麼知道的,他能跟溫含章說他在婚前和秦思行取了許多經,其中就有包括溫含章現下的這個問題嗎。因為府中混亂,他對貌美的丫鬟向來是避之不及。直到了婚前幾日才想到了這個極其重要的問題。當時便讓他好一陣急切。
拿出打破砂鍋問到底的鑽研精神,冒著被秦思行取笑的窘迫謙虛請教,床具這種極為重要的問題自然包括其中,把秦思行問得那幾日見到他臉上都是紅白交加,最後只得扔給他一大包春宮圖讓他自行研究。鍾涵對秦思行的識相十分滿意,他從小就是鑽研學問的好苗子,教他四書五經的旬師曾經贊過,他要是能專心學問,說不準幾十年後大夏又會出一位大儒。在生活中,他當然也要如此追根究底。
溫含章起初還有些沒有反應過來,等到想明白了鍾涵話里的意思,面紅耳赤都不足以形容她在眾丫鬟面前的窘迫。
吃完早飯後溫含章總算是將臉皮加厚了一層,也補回了一些力氣,便在鍾涵的著意討好中,帶著禮物上了馬車。
溫子明一大早就被張氏打發出來在門口等著大姐姐回門。隨著遠處越來越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