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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正是。這樁案子恐怕並不簡單,小弟有個朋友,對查勘訊問頗有心得,因此想將他帶去細問情由。&rdo;
&ldo;這可難了。&rdo;於懷皺起眉頭,&ldo;按說老弟要這功勞,哥哥我就該雙手奉上;只不過哥哥年紀大了,跟你們年輕有本領的沒法比,在軍中這許多年,難得尋到一個立功的機會……&rdo;
聽口氣,竟是疑心尉遲方要搶功,尉遲方連忙搖手,道:&ldo;於兄誤會了,小弟不過是‐‐&rdo;
話未說完,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ldo;放了這漢子。&rdo;
語聲不高,卻有不容分辯的斬釘截鐵。尉遲方回頭,便見到他剛才說的朋友信步而來。依舊是布帶束髮,青衫木屐,看似落拓文士,然而氣度從容自在,毫無酸腐之相,雙眉挺秀,直入鬢角,並非利劍似的鋒銳,而是遠山一般淡然。這樣一個人,行走在冬日肅殺詭異的長安城裡,神情態度卻仿佛於鮮花簇錦之中漫步陌上,說不出的愜意自在。
校尉心中一喜,剛想開口,於懷已經喝道:&ldo;什麼人?&rdo;
伸手拍了拍身上衣衫,男子神色自若:&ldo;一介草民。&rdo;
於懷上下打量了一番李淳風:來人不似貴胄子弟,但氣度卻又迥異常人,不禁心中狐疑:&ldo;你方才說什麼?&rdo;
&ldo;此人並非兇手。&rdo;
&ldo;你怎麼知道?&rdo;
李淳風向地上看了一眼,淡淡道:&ldo;因為這個人並沒有死。&rdo;
&ldo;什麼?!&rdo;這句話是尉遲方和於懷同聲叫出來的。在場眾人也都面面相覷,明明是斷絕了氣息的冰冷屍體,怎會沒有死?
&ldo;胡說!&rdo;
&ldo;可要打個賭?&rdo;
&ldo;打賭?&rdo;
&ldo;人若未死,你便放了這漢子;若死,我抵一命。&rdo;
&ldo;這……這可開不得玩笑!&rdo;尉遲方瞠目結舌。
轉頭看了校尉一眼,李淳風忽地一笑:&ldo;有勞尉遲,尋一處安靜地方,我為他還魂。&rdo;
指揮兵士將謝應龍抬入民房,尉遲方開始懷疑自己是否發了瘋,才會相信死者還魂這樣匪夷所思之事。但那人神情言語自有一種不容置疑的氣勢,即使生性橫蠻的於懷,一時間竟也被他氣度所懾,乖乖聽從調遣。
李淳風將火盆安置在屋子四角,脫去謝應龍身上衣物,伸手自懷中取出一個方形匣子,打開之後是一排金針。拈針在手,他臉上那些滿不在乎的神情倏地隱去,換成尉遲方從未見過的凜然專注。
&ldo;守住門口,一個時辰之內不可進入,也不可有絲毫打擾。&rdo;
眾人依言退出,士兵已在交頭接耳,竊竊私語。有人已認出這位便是隨意樓的李先生,加油添醋地傳說他為虎賁中郎將宅第驅鬼之類奇事,但說到招魂續命,卻都是搖頭咂舌,半信半疑。於懷直到此時才反應過來,扯住尉遲方的衣袖詢問。校尉心中忐忑,但到了此刻,只得硬著頭皮擔保此人可信,至於其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好暗自祈禱這膽大妄為的傢伙切莫又弄出剖查屍體這一類逆天勾當。
眼看一個時辰將至,室內卻無絲毫動靜,校尉心中七上八下如在熱鍋上煎熬。於懷怫然,道:&ldo;什麼還魂,根本就是欺人之談!謝將軍已經被這突厥雜種害死,哪裡還能活得回來?我看,你我都上了那姓李的當了!&rdo;
一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