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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仲賈見沈泱毫不動作，放在座椅上的手不由地握緊，過了一陣，他依舊沒有表態，他只好站起身來，道：&ldo;行了，我有點累了，先就先這樣定下來吧。&rdo;

他們離開後，餐桌上的殘局自然有人收拾。

外面的天色微暗，沈泱站在院內，他正跟姜珍通著電話。

&ldo;沈老師，你吃年夜飯了嗎?&rdo;那頭她的聲音帶著喜意，她顯然很開心，哪怕沒有親眼看到，他也能想像出她此時的模樣，這樣一想，他的心頓時柔軟下來。

&ldo;吃過了，你呢?&rdo;

&ldo;你吃的好快啊，我們還沒有呢，不過已經在做了。&rdo;

聽著她的話，沈泱不由地有點羨慕，&ldo;是一起做的嗎?&rdo;

&ldo;是啊，我在給我媽打下手，她說要給我做一個像樣的年夜飯。&rdo;

自從跟柳新明離婚後，姜珍以及姜白茜再也沒有過過一個像樣的年，過年對別人來說或許是一個歡樂喜慶的日子，但是對她家來說跟普通的一天來說並沒有什麼區別，甚至比普通的一天更加難熬。

&ldo;沈老師，新年快樂。&rdo;姜珍的聲音再次傳過來。

沈泱的心尖微微輕顫，&ldo;嗯，新年快樂。&rdo;

正說著話沈泱警覺的聽到身後隱約傳來腳步聲，腳步聲微沉，並不矯健，所以即使他沒有回頭也知道身後的人是誰，於是他對姜珍說道：&ldo;珍珍，我這裡還有一點事，先掛了。&rdo;

&ldo;好的，那你去忙吧。&rdo;

掛了電話之後沈泱轉過身，他看著朝自己走過來的沈仲賈，低聲道：&ldo;爺爺。&rdo;

沈仲賈走到沈泱的跟前，他看著他平靜的面容，道：&ldo;你這聲爺爺也叫了十幾年了，可有一絲誠意?&rdo;

沈泱沒回他的這句話，沈仲賈嘆了一口氣，也不準備再跟他扯這個話題，乾脆問道：&ldo;我給你考慮的時候也夠久了吧，現在考慮的怎麼樣了?&rdo;

&ldo;您剛才不是已經讓非境進公司了嗎?&rdo;沈泱緩緩道。

沈仲賈輕嘆一聲，他就知道他會說這個，&ldo;我的用意你還不明白嗎?&rdo;

&ldo;我認真考慮過你的話，不得不承認，您說的確實有道理。&rdo;

沈仲賈聽他這麼說，不由的面露喜色，&ldo;所以呢?你是願意進公司了?&rdo;

沈泱看向他，&ldo;我可以接手公司，但是您知道我的底線。&rdo;

沈仲賈當然知道，他之所以接手公司的原因他再清楚不過，況且那次沈健華的話讓他歷歷在目，那是時隔多年第一次用那樣的語氣跟他說話，他知道他心裡對他是隔閡的，但是他卻一直沒有宣洩出來，而那次他說的那些話，對他來說簡直是字字誅心，他問他。

&ldo;難道還有把沈泱逼成第二個我才甘心嗎?&rdo;

&ldo;我現在的模樣，就是您認為的最門當戶對的婚姻，相敬如賓?&rdo;

&ldo;他不是我，我會被您掌控，但是他絕對不會，這麼多年下來您難道還不清楚?把他逼急了，誰都討不了好的。&rdo;

……

沈健華的宣洩令他猝不及防以及手足無措，但是他不能不承認，沈泱必然不是他能掌控的了的，他要是再年輕個十歲，興許還能跟他斗一斗，但是他如今已是半截身體入土的人，禁不起鬥了，他沈仲賈一生縱橫商界，精於算計，但是臨了臨了了，卻還是在自己這個孫子面前跌了一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