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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雪一臉疑惑,「你是說『甘棠』?」
花辭好像早就知道一般,點了點頭,「是他呢。」
這一句「是他呢」的真正含義,寄雪直到很多年之後才明白。眼下卻並未起疑,只是當一句玩笑話,輕輕點頭。
洛易風看得見幾位臉上的不悅,微微一俯身,算是見禮,便沒了影子。花辭卻隱隱覺得七哥剛剛是真心想要留下來的。
「甘棠副將,鬼族既然送了我來作為和約的籌碼,人族與鬼族從此便是盟友的關係,七哥他沒有惡意。」明明是在道歉,花辭的語氣卻聽不出絲毫退讓,反而像是在警告。
甘棠和離白倒是一愣。謝筇將軍並沒有告訴營中其他人鬼族首領送來九公主作為質子的事情,他們一直只當是寄雪撿了個孩子回來。沒想到,這孩子,便是鬼族的籌碼。
「另外,鬼族九公主花辭,問諸君安。」說罷,花辭還很隨意地笑了笑,卻是叫人不敢再看輕了。
寄雪尷尬到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花辭很善解人意地擋在她面前。可惜十二歲的少女還未抽條,她個子比寄雪矮了不少,根本擋不住。一貫面無表情的寄雪難得有了點表情,卻還不如沒有表情。
一旁,梧桐樹又恢復了平靜。時有陽光下斑駁的枝葉,隨著微風輕輕搖曳。寄雪索性閉著眼,倚在粗壯的樹幹上,享受難得的陽光與悠閒。
「離白,九州就要太平了。你開心嗎?」寄雪問道。
「那你開心嗎?」同倚在樹幹上的人反問道。
「我……自然是開心的。終於不用打仗了,誰不會開心呢?」寄雪伸手遮擋著眼前刺目的陽光,語氣慵懶。
對方沒有回答。寄雪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和她說話的這個聲音不是離白,而是花辭。她轉過身,旁邊的樹幹上,花辭竟已經靠在樹幹上睡著了。
寄雪忽然有些不忍心叫醒她。
十二歲的少女說輕不輕,說重也不重,寄雪自認手提得起玄鐵劍,此時背著花辭回營,倒也不是那麼吃力。
一路上將士們紛紛把目光投向她背上的花辭,都在猜測她和玉絮君的關係。寄雪無視他們的目光,徑直穿過人群,走到了花辭的營帳。
把花辭放在床上,掖好被角,寄雪看著她熟睡著一動不動的樣子,不禁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鼻息。
花辭沒有呼吸。
寄雪心中大驚,低聲喚道:「阿九,阿九?」
花辭還是那般熟睡著,絲毫沒有醒來的徵兆。寄雪平生第二次感到這樣緊張——第一次是娘親去世的時候。她聲音大了些,「花辭?」
花辭睜開眼,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姐姐,怎麼了?」花辭似乎是剛剛睡醒,話語有些含混不清。
「你……剛剛睡著的時候沒有呼吸。」寄雪遲疑道。
「鬼族是沒有呼吸、體溫和心跳的。我有一半鬼族的血脈,所以……」花辭眨了眨眼,一本正經地解釋道。
「那阿九更想做人族還是鬼族?」寄雪放了心,與花辭閒聊道。
「唔,阿九不想做鬼族,也不想做人族,只要做玉絮君的妹妹就好了呀,姐姐會保護我的,對吧?」花辭想了一會兒,很認真地說道。
寄雪也鄭重其事地點點頭。
「那姐姐想做什麼人呢?」花辭問道。
「嗯……我麼?」這次換寄雪沉默思考了。她沉默了好長時間,長到花辭都要懷疑她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了,卻見她悠悠開口:「再過一段時日,九州安定了,百姓不用再流離失所,我就解甲歸田吧,帶著阿九一起,做個普通人好了。」
寄雪說的話對於十二歲的孩子來說是不容易聽懂的,花辭卻出奇地明白了她的意思。
待我解甲歸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