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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男子。
十六岁,恰是人生青葱过尽的时节,豆蔻梢头,红艳欲滴——他可知道?
她要问问他,为何伤她的引线的心?
气候闷热得出奇,连一丝风也没有,火燎一般的热。她不知道初夏的天会是这样,五脏六腑似被烘焙着,煎烤得难受。
“你来找我?”
穿针缓缓抬起眼眸,夜秋睿一袭白色站在面前,俊美的脸上微蕴笑意,眼睛里带着几分朦胧,定定地望住她。
顿时,一股温热的暖流从心口波及到全身,穿针纵有千言万语,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是失措地将手抚在酸疼的小脚上。
晨光被他的身影遮住了,他蹲下身,温和的眼神落在她的脚上,嘴角很自然的弯起,竟有一种无邪的味道。
“一定是走来的,累坏了吧?”他悠然说着,声音柔和。在穿针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他很娴熟地褪了她的绣鞋,双手极轻柔地揉捏着。
穿针心尖处似被烫的猛地收缩一下,血脉突如其来地扩张开来,她涨红了脸:“你……别这样……”边说边甩了他的手,将绣鞋重新套上了。
他没料到竟遭穿针拒绝,淡淡的笑意迅速地隐退了。
“你为什么这样待线儿?你怎么能这么说……”穿针一字一字地问着,很是吃力。
“我说的是实话,我不喜欢你妹妹这样类型的。”他依然淡淡地回答,口吻里透了深深的失望,“没想到你这样把我当人情送了。”
“可你也不能这么说,你说错了!”她声音很低,却近似呐喊。
“我喜欢你,难道也错了?”他的声音有了一抹的受伤,“你到底怎么想?”
“我什么都不想。”穿针轻摇头,斑驳的阳光落在了她的脸上,有一种说不出的无奈,眼中也微微闪过一丝伤怀:“是我错了,我不该……认识你,你知道我的身份。”
“我知道,所以我不强求你什么。”他的语气缓和下来,眼光一瞬不瞬地凝在她的脚上,“可你也别拒绝我这份感情,我只要你心里明白就够了。”
她抬起眼,他的笑意浅浅,款款相顾间,他的眸中似有一簇极明亮的火光盈彻。她的睫毛抖动了些许,一颗泪无声无息地划过她的脸颊。
“别哭,本来我很生气,想这样不告而别的。”他反而笑了,从衣襟里掏出一块白丝罗来,轻轻地将她脸上的那颗泪抹去了,“以后别把我乱送人。”
她将白丝罗拢起,粉红带白的山茶花怒放,他竟将它珍藏入怀。她在感动中看着这张俊朗而真挚的脸,心里划过一缕忧伤。
她明白,他们之间什么都不会发生,他们彼此是对方的镜花水月,不曾求佛百世,也不能共求来生,他们就像是偶遇的路人,她只能陪他这一程。
他的手温柔地握住了她的手,似乎已经懂得了她心中的忧伤。她嫣然一笑,轻轻柔柔地对他说:“谢谢你。”
玉娉婷 花开堪折直须折(一)
天气愈来愈炎热。
那件事后,引线再也不理穿针了。
从小到大,引线向来都是被人小心呵护着,一切均由自己做主。有时,她甚至会以孤高傲慢的举动,对家人,对别人加以渺视。对她而言,穿针这次真的刺伤了她,如果穿针向她解释、哭泣、求饶,或许她的心情会好受些。
然而她终是失望。穿针继续埋头做着自己的针绣活,人也愈加沉默寡言,尽管她依然温柔地叫着线儿,在引线的眼里,穿针如水的眼眸似一刃刀锋,将冰凉的刀气削进她的心骨,除了阴险依然阴险,引线心中的恨愈发深了。
这天,穿针手头的活做完了,她抬起头,望了望阴霾的天。
自他离开,这天空是持久的灰,不曾明媚的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