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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薔微微一笑,說新鮮的油條還沒送來,這個炸得太早,的確不好吃。她一笑,不單陳將生,連陳將生後面的外賣小哥都原諒了。賀薔又問,你急不急?
&ldo;不急,我還要去買炒麵。&rdo;將生和賀薔說話時眼睛不自覺往另一個方向瞥,對視起來怪尷尬的。
&ldo;那等十分鐘,等熱油條送來我在幫你包好送過去。&rdo;賀薔說話輕柔,和高中時差距很大,總給陳將生種滄海桑田的感覺。但她臉上依舊穩穩的,說那我過會兒來取。
這時賀薔身後傳來個男人的聲音,&ldo;我去取。&rdo;又是那個體面男,賀薔眉頭輕微倒提,像有些無奈地回頭看他,語氣還是柔和的,又多一分嗔怪,&ldo;你又不熟悉路。&rdo;
陳將生的小劇場從這一刻開始關閉。因為並沒有什麼來自賀薔的與眾不同,她眼神閃爍,是因為她可能近視。她語氣輕柔,因為她對所有顧客都輕柔。她來買魚,可能為了給那個打領帶穿襯衫肚子還不凸的體面男換菜譜。
坐在店門口看著魚箱發呆時,陳將生就愛把自己想成一條條魚,前天她是鱖魚,昨天是草魚,今天是昂刺魚。這是尋常水鄉里到處可見的一種小魚,在本地的吃法里還要靠煸出五花肉的香味和它一起燉燒。
要是自己是昂刺,那五花肉是誰?
潘文秋這時喊女兒三聲,將生身子微微一抖,看到了面前的舒窈。舒窈還是一頭短髮,長又黑的眉毛修理得低調清秀,大眼睛被一副眼鏡罩住,但沒有近視眼的偶爾失神,相反,她眸光清澈見底,看著將生笑,&ldo;陳將生?&rdo;
將生從愣神到掩蓋尷尬不過眨眼間,她站起來,也笑著和舒窈打招呼,說你不是出國留學讀化學博士了嗎?幾時回來的?
舒窈和她從小學四年級到高中二年級都同班,之後兩個人走上不同的道路,聯繫也越來越少。前年還互相發信息問候春節,最近一兩年你不發問候我也不發,聯繫就斷了。
&ldo;阿姨好,您還記得我嗎?我是陳將生的同學舒窈。&rdo;舒窈向潘文秋自我介紹,潘文秋說當然記得,你和將生當年老坐同桌的。她成績不好,你是第一名,我還拜託你教教將生怎麼學好化學。
將生最怕老同學相會的場合,眼看又要掉入那個比學歷比工作比婚姻的境地,好在舒窈話接得巧,說將生有個性,她想學的就沒學不好的。
兩個人約了晚上七點吃晚飯,走之前,舒窈忽然像想到什麼,說我看到一個人,好像以前我們那一屆的賀薔,就在西邊那家豆腐年糕店,是她不?
看到將生的臉似乎紅了,舒窈說還真是她?
&ldo;她也記不得我們那時候在一屆。&rdo;將生這話讓舒窈眼色動了下,隨後浮上神秘的笑。
陳將生瞞得過全世界,瞞不過當年的舒窈。舒窈成績好,她的學習則一般般。但兩人是從小學到高中的過硬交情,一個不嫌棄對方學渣,一個不覺得自己高攀。說說笑笑、打打鬧鬧一起長大,舒窈在剛升高二時發現陳將生變了。
課間休息時,陳將生喜歡走出教室靠在欄杆上,看似心不在焉,其實總愛往隔壁班那群瘋瘋鬧鬧的女同學堆里瞄,人堆的中心無一例外都是賀薔。
舒窈說你也去和她們鬧一鬧嘛。將生臉紅了,說我們又不認識。
臉一回紅就罷了,兩回三回都這樣克制不住,舒窈像明白了少女最隱秘的心事。高考前,陳將生已經輟學了,舒窈去找她,講隔壁班賀薔也已離校,聽說……算了,聽說的不能當回事。
那時候的將生傻傻地像丟了魂,但對賀薔還是上心的。她說我也聽說了,她懷孕被她父母打出家門。她也不參加高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