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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順風大船貨倉里有三通鏢局的人值夜看守貨物,不過,魏採薇在他們的飯食里下了上次用在白蓮教身上助眠的藥物,夜裡睡得死死的。
吳小旗人扮貨裝,在箱子裡聽到鼾聲,鑽了出來,活動了蜷曲的筋骨,從自家貨艙到了隔壁貨倉,箱子上著鎖,不過這難不倒他。
他從包里拿出一把鑰匙,一把把的試著,尋了一把相似的,用鋼銼和小鋸改造鑰匙,終於打開了箱子。
箱子打開的瞬間,一股耀眼的金光從箱子裡射出來,就像孫悟空從仙石里蹦出來似的,差點閃瞎了吳小旗的眼睛。
是黃金!五十兩一根的金條整齊的碼在箱子裡,吳小旗粗略的算了算,差不多有五千兩!
五千兩黃金,相當於五萬兩銀子,是什麼概念?舉個例子,大明成化二十年,杭州總稅額是兩萬三千兩白銀(注1),也就是說順風號商船上搭載了杭州兩年多的總稅額。
吳小旗把金條放回去,上了鎖,從貨倉出去,回到上層住人的客艙,「頭頭,羅龍文的貨物全是黃金,大概有五千兩,他一個制墨的文士,那來這些黃金,肯定是嚴世蕃的。」
這五千兩黃金八成就有我父親為了救俞大猷行賄的一千兩,陸纓百思不解,「不對頭,嚴世蕃愛財如命,他怎麼把捨得把大量黃金流出京城?物即反常必為妖。」
要嚴世蕃的錢,如同割他的肉,這五千兩黃金相當於卸了他一條胳膊,從來只有別人給他送黃金的,沒有他送給別人黃金,他這是要做什麼?
陸纓卡在這裡了,「如果父親還在,他定能指點迷津,他很了解嚴世蕃,可惜……」她想父親了。
丁巫說道:「羅龍文也是直接到杭州,中途不停靠港口,所以他和我們拼一條船,路到橋頭自然直,到了杭州,再跟蹤他便是,總能釣到大魚。」
陸纓問汪大夏:「你怎麼看?」
汪大夏的腦子還停留在五千兩黃金上,「我還從未見過這麼多黃金,真是的,有這麼多錢,還在朝廷當官幹什麼?如果是我,早就辭官養老去了,我就是每天吃黃金,一輩子也吃不完。」
見汪大夏一副沒出息的樣子,陸纓真是恨鐵不成鋼,「我問你接下來要怎麼做?」
汪大夏眼睛放著金光,急不可耐的搓著手,「我們玩個掉包計,把五千兩黃金掉包偷走怎麼樣?反正都是不義之財。我們就殺富濟貧,把錢分給窮人,自己取一點點辛苦費,不多,每人一根金條就可以了。」老婆本多了一塊金條,這可是天降之財啊。
陸纓放棄了,「你回客艙睡覺做夢去吧。」
汪大夏說道:「頭頭,你考慮一下——」
陸纓:「滾!」
汪大夏對黃金垂涎欲滴,「你對我客氣點,我肚子裡還有你的骨肉呢。」自從被魏採薇診斷出「喜脈」,汪大夏一直以女裝示人。
陸纓聽了想打人,丁巫聽得眼皮抽搐,吳小旗聽了直搖頭,「嚴世蕃愛財如命,若不是萬不得已,他怎麼可能把這麼多黃金運到杭州去?這分明是轉移財產,難道他遇到了什麼麻煩?」
汪大夏說道:「不可能,吳鵬致仕養老之後,嚴世蕃的舅舅歐陽必進剛剛當了吏部尚書,嚴世蕃賣官就更方便了,那麼多官排著隊送錢。」
在外人看來,就是如此。嚴家依然風光,甚至越來越有權勢,似乎永遠都不會倒。
陸纓這個月都在家裡守喪,也不知道嚴世蕃陰溝翻船、第一次收錢不辦事、親舅舅歐陽必進不肯配合他賣官之事。若是陸炳還在,早就看出了這是嚴家大廈將傾的前兆。
丁巫說道:「嚴世蕃會不會是羅龍文帶著黃金去做買賣?為權,嚴家已經到了頂峰,再往上就是當皇帝了,權力終有終點。但是錢不會,錢永無止境,教主趙全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