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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继着参知政事陈文龙、签书枢密院事黄镛,都弃官宵遁。帝显无奈,下诏命吴坚为左丞相,夏士林为签书枢密院事,常楙为参知政事。诏下之日,那夏士林、常楙两人不奉诏书倒罢了,当日奉了这道诏书,便连夜逃得无影无踪去了。
次日,帝显临朝慈元殿,文班大臣只剩得六人,大家看了,好不伤心,帝显忍不住失声痛哭道:“朕何负于诸大夫,诸大夫奈何皆舍朕而去?无事尸位食禄,有事弃官而逃,诸大夫自问于心,其能安乎?”群臣莫不呜咽流涕。文天祥便奏道:“圣上既不欲率师轻出,以图侥幸,如今时迫势危,外面又无勤王之师,却死守着临安这孤城,倘万一临安有不讳,奈宗庙社稷何?臣意欲请圣上速命吉王、信王出镇闽、广,那时就使宗庙有警,二王尚在闽、广,犹可以再图恢复。伏乞圣上俯如所请,则宗庙幸甚,天下幸甚!”帝显听了,涕泣不知所对。太后却呜咽道:“嗣君失德,使宗庙不安;二王年幼,更何忍使彼遽离左右,远涉重洋。倘左右守获有失,嗣君之罪益重,何以见先帝于地下?”文天祥泣道:“圣虑虽然周到,但为社稷计,莫如忍慈割爱,使二王出镇,犹得延宗庙于一线,否则虽骨肉同死,社稷也无济于事。圣人云:“小不忍则乱大谋’。伏乞圣虑三思而行。”此时各宗亲大臣都从旁极力劝太后遣二王出镇,太后无奈,只得道:“且从缓再议。”
当日退下朝来,文天样又约齐张世杰和宗亲大臣等联名上疏,说是“城亡旦夕,社稷计重,二王出镇之策,不可再延,伏乞圣衷速决”等语。太后和帝显看了,左右为难。原来这吉王名昰,乃度宗皇帝长子,系杨淑妃所出;信王名昺,度宗皇帝第三子,系俞修容所出。两人均甚年幼,太后想:要他出镇,却实在放心不下;若不叫他出镇,却奈城破只在旦夕,徒死也是无益。
辗转想了一夜,到后来想到城破之日,大家一定是拚着一死殉社稷了,这二王也是活不成了,但是他两个小小年纪,却叫他受这刀兵之惨,岂不可怜吗?不如命他出镇,就使不幸路上风翻舟覆,葬身大洋中,也死得个痛快,何况若侥幸挨得到闽、广,不但可以免死,连恢复宗社还有可望哩!又安知非天意未绝我宋室,故留下这两个小孩子作个再造宋室的圣主呢?想到这里,又觉得二王一定要出镇才是哩。于是决定主意,次日便叫二王到面前,把这话向他说了一遍,说完又忍不住泪如雨下。那二王虽然年幼,因平日太后待他爱如己子,便也极恋恋于太后,当下听说要叫他离了宫廷,到那么远地方去,便伏在太后怀里呜呜咽咽地哭道:“我不要去。”太后哽咽着劝了一番,说道:“你不用啼哭,我叫你母亲和你同去便了。”那二王只不答应,还是呜呜咽咽的哽咽个不住。太后无奈,只得忍着泪别了二王去上朝了。当下太后和泪命侍臣草了一道诏书,进封吉王昰为益王,出镇福州;信王昺为广王,出镇泉州;命驸马都尉杨镇及杨淑妃之弟杨亮节、俞修容之弟俞如珪等,保护二王出镇,便兼领二王府事,即日准备车马,明日启行出关。当下各大臣得了这道诏书,又是欢喜,又是悲切,便连夜收拾车马,准备明日二王出镇,不提。
却说宫中那二王听说诏书已下,明日就要出镇,好不伤心,只哭得二目尽肿。那俞修容早已死了,只有杨淑妃,听说明日要随二王出镇,念平日太后待他的恩德,一时也不忍分离,悲悲切切哭个不住。可怜这一夜大家足足哭别了一夜,连宫嫔们听了都流泪不止。次日太后早朝下来,便命文武百官都在午门外候着,送二王出关,进来却催着杨淑妃等上车。杨淑妃无奈,只得带了二王和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