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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忽然碰到什麼,衛忠良嚇了一跳,低頭一看原來是劍柄——衛瀾暗暗把匕首交到他手上,在靠近衛忠良後,他小聲提醒:「父親大人,小心身後。」
衛忠良霎時警惕,正要回身給身後的人一劍,無奈匕首太短,衛忠良身子骨年邁不夠靈活,沒能躲開對方的長劍,讓對方正中胸口,手上的匕首也握不住掉在了地上。
他瞪眼看「死而復生」的安清楓,安清楓鬆開長劍,用拇指擦去嘴上的血,說道:「我可沒有把柄在你手上,殺你這把老骨頭,不是輕而易舉的事?你太自以為是了。」
衛忠良無力地跪在地上,沒能留下遺言便倒在了血泊中。
安清楓繞過衛忠良去攬衛瀾的肩,笑問:「瀾兒方才是被說動了嗎?」他聽得見衛瀾對衛忠良的警示。
「呵,」衛瀾別開臉,「我沒那麼蠢。」
「你看,殺他本不必費勁,本王卻還是投入地為你演了這場戲,瀾兒不該有所表示嗎?」
「不等他吐露更多的信息嗎?你『復生』太早了。」衛瀾以為安清楓會需要借他和衛忠良的交談了解他——雖然才和衛忠良說上兩句,他就把安清楓拋到一邊。
人可以信任自己完全不了解的人嗎?衛瀾認為正常人不會。
毫無疑問,安清楓不是正常人,是瘋子。
安清楓掐著衛瀾的腰,將衛瀾抱了起來,讓衛瀾能直著腰坐在他胳膊上。他仰頭看著衛瀾,說:「他說得像真的一樣,我怕再讓他說下去,你可就捨不得殺他了。」言笑晏晏,眼裡儘是寵愛,衛瀾險些被這份深情哄了去,可是腦中輕易便能浮現安清楓與其他人在床上的畫面。
「我足夠清醒。」衛瀾說。
他足夠清醒,早已清醒地認識到不該把自己人生寄望於他人。
安清楓抱著衛瀾走向外頭,推開門,走廊邊上,三名僕人正處理地上的血泊,他們身旁的木桶里盛著腥紅。見安清楓走來,僕人們起身,畢恭畢敬地彎下腰:「王爺。」
安清楓視若無睹,繞過他們,朝長廊另一頭去。
衛瀾環著安清楓的脖子,盯著地上的血,若有所思。
「那是衛忠良的隨從。」安清楓忽然道,解釋死者為誰。
「府外的人呢?」衛瀾問。
「讓他們等著。」
「會有人懷疑。」
「那麼,」安清楓放下衛瀾,「我出門一趟。」
「去哪?」
「太子那兒。」
聽此,衛瀾請求:「請讓瀾兒同行。」
「你去?」安清楓笑了,問,「在擔心我嗎?」
衛瀾不語,但他的不否認就是安清楓最想要的回答,他牽起衛瀾,換了方向,向大門去。
門外有一頂轎子,轎子旁站著兩排隨行護衛,他們在隆冬的風裡站得筆直,等著主人回歸——很遺憾,無論如何,他們是等不到主人現身了。
派了下人去解釋衛忠良正受招待,一時半會還不會出府,隨後安清楓便在他們的目光中坐上馬車,離開了親王府,向皇宮去。
「奴性,」安清楓透過車窗,王府前佇立的男人們在視野中遠去,他嘲諷道,「既然決意謀反,何必擺出忠於皇室的姿態?全殺光一了百了。」為取得安清楓的信任,衛瀾早將自己所知的一切盡數相告。
「皇權至高無上,強取必引無數人起兵捍衛。」衛瀾淡然回話。
安清楓看向衛瀾,笑道:「所以,這天下人都擺脫不了奴性,自願做了走狗,為他人的榮華奔走。」
衛瀾語塞,良久,別開了臉。
……
陳虎的命令被哨兵門一聲接一聲地傳到大門處,城門大開,平城軍迅速而有序地奔入軍中,鐵蹄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