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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有什麼關係?他們想問什麼就問。」她短暫地停頓了一下,卻也足以讓人覺察,「不可以嗎?」
「當然,他們可以問。」
她端詳著他,目光嚴厲,「你沒打什麼主意吧,約翰尼?」
「你在說什麼?」他的語氣有些委屈,「你為什麼要這麼問?當然了,我沒打什麼主意。困在這麼一個偏遠的小鄉村,我能打什麼主意?」他們之間的這場爭論已是陳詞濫調:城市還是鄉村,薩克斯比還是世界其他地方。他們經常爭論不休。但即使在他說出這番話的時候,依然能記起不久前,就在這間鋪子裡,瑪麗·布萊基斯頓是如何與他對質的——她對他的事情了如指掌。她突然間就死了,馬格納斯爵士也是如此;不到兩個星期,兩個人接連死去。這不是巧合,警察當然也不這麼認為。約翰尼清楚他們會如何斷案。他們已經在草擬案宗了,在村里挨個詢問。用不了多久,就到他了。
傑瑪走過去,坐在他旁邊,一隻手放在他的胳膊上。雖然與他相比,她是那麼嬌小,那麼柔弱,可她才是他們之中更強大的那一個,他們倆都心知肚明。當他們在倫敦遇上麻煩的時候,她一直陪在他旁邊。他「離開」的那陣子,她每周都給他寫信,長長的家書充滿了積極樂觀、鼓舞人心的話語。等他終於回到家,也是她決定他們一起搬到埃文河畔的薩克斯比村莊。她在雜誌上看到這家古董鋪刊登的廣告,心想,這樣一來約翰尼既能幹老本行,還能體面地養家餬口,開始他們嶄新的生活。
離開倫敦並不容易,特別是對於一個從小到大沒有離開半步的男孩來說。但是約翰尼明白這麼做的意義所在,他還是不情不願地接受了。可她明白,這裡讓他感覺受到了輕視。它吵嚷喧譁、自娛自樂、輕信愚昧、容易被煽動怒火;在這裡,人人都在被無休無止地評頭論足,得不到認可,可能就意味著被徹底孤立。約翰尼·懷特海德從未有過歸屬感。把他帶到這裡,她是不是做錯了?她仍然會同意他回倫敦看看,雖然她總是為此擔心。她沒有問他打算做什麼,他也不會告訴她。但是這次不同。他幾天前才去過倫敦。那次出行會不會與近來發生的事有關?
「你在倫敦幹什麼了?」她問道。
「你為什麼想知道?」
「我只是好奇。」
「我去見了幾個朋友——德里克和科林。我們一起吃了午飯,小酌了幾杯。你也該一起去的。」
「你不會想讓我去的。」
「他們還問起你的近況。我路過以前我們的老房子,現在是公寓樓。它讓我想起我們在那裡度過了許多美好的時光,你和我。」約翰尼拍了拍妻子的手背,發現這雙手變得那麼纖弱。不知為何,她年紀越大,人卻似乎越單薄。
「我這輩子已經受夠倫敦了,約翰尼。」她抽回手,「至於德里克和科林,他們從來都不是你的朋友。局面一發不可收拾的時候,他們都沒有陪在你身邊。」
約翰尼陰沉著臉,「你說得對,」他說,「我出去散一會兒步。半小時。我現在心裡一團亂麻。」
「如果你願意,我陪你去。」
「不用了,你好好看店。」今天自打營業,還沒有顧客進門。這就是謀殺案引發的後果。人心惶惶,旅客都不敢來遊覽。
她目送他離開,聽見門鈴熟悉的叮噹聲。傑瑪曾經以為,他們來到這裡,將原本的生活拋諸腦後,就會萬事大吉。無論約翰尼當時是什麼態度,這都是一個明智的決定。可是如今,兩個大活人,接二連三死去,改變了一切,過去的陰霾不知怎麼又蔓延開來,籠罩在他們頭頂。
瑪麗·布萊基斯頓來過這裡。這還是這麼久以來女管家頭一次上門。當她質問他的時候,約翰尼還撒謊。他聲稱,她是在挑選禮物,但傑瑪知道這不是實話。如果瑪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