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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影陡然收剑,一把抱过少年怀中少女,足尖在仅存的一条横栏之上借力一蹬,身影已从豁洞中一跃而出,与苍茫夜色混为一体。
少年紧随暗影身后飞身而起,二人轻功之高可谓举世无双,暗影与少年一前一后飞掠街市,客栈于二人身后轰然坍塌。
……
乌篷船随波荡漾,星月的光点洒在船舷之上,舱内掩映着水波的光影,虚虚实实地晃动间,如幽灵鬼魅游荡人世,欲寻失路之人诉说一腔冤屈愁怀。
“你不怕死。”雅乌面无表情地看着江陵,他的脸上青肿渐消,已隐约能够看出也是个冷峻英朗的青年。
这本也是个问句,可由他口中道来,便让人觉得似乎人世间所有的言语词句都失去了应有的情感。
江陵的手正握着靳清冽的手,少女陷入了昏迷,少年在为少女输送自己体内的真气,拼劲全力聚集的真气。
“是她不能死。”江陵强提气息微声回应。
雅乌昂首仰望月色,一阵沉默过后方又冷道:“玄衣要她。”
这仍旧是个问句。
“她是靳远之的女儿。”江陵收回手掌,凝眉叹息,却又一次扯开了靳清冽的衣襟,数日之前她中毒之时,他也曾如是做。
他的指尖滑落之处,均是鲜血淋漓,一道沁血的刀伤横贯少女的背脊。
他掀起了自己的衣衫,牙齿一咬撕成布条为她包扎伤口。可他毕竟双目不便,辨别靳清冽背后伤口方位只能依靠手指摸索,简单的动作在他手中也似困难重重。
立于远处的雅乌不动声色冷眼旁观:“你看不见。”
“所以才能不介意男女只别。”江陵苦笑连连,脱下了自己的外衫罩在靳清冽身上。
“你喜欢她。”雅乌走向船头。
江陵不语,将靳清冽的身躯放倒,使她枕在自己膝上。
“她喜欢你。”雅乌从船沿处拾起了竹篙。
江陵干笑一声,仍不作答。
“最好不是。”雅乌虽然问,可分明对此漠不关心。
“死人应该老老实实地死,怎会做活人才能做的事?”江陵不得不转化话题。
“我一直跟着罂鸺。”雅乌凝视着水中圆月的倒影。
“所以她一直跟着我。”江陵斜靠船舷,倦乏的声音渐渐降低。
“她要你死。”雅乌似乎对那虚幻的影像产生了无限的乐趣,“是她告诉龙鼎成你的行踪。”
“我知道。”江陵阖上了双眸,他已再次到达了身体的极限,“她一向如此。”
“你不能死。”水中的月色在雅乌撑起竹篙的瞬间散成无数皎白的碎片,“不能比罂鸺先死。”
“好。”在另一条小舟之上,江陵曾经以同样的语气说过同一个字。
……
苍松翠柏,云腾雾漫。
她轻快地奔行在山间的长阶上,身影灵动衣袂随风。驾轻就熟左转右绕,她很快便将与她一同前行的男孩子远远抛在身后。
她正带着他行在归家的途中,她已有许久没有见到母亲,她想要母亲仔细看看这个与她同生死共患难的男孩子。她在心里憧憬着他与母亲的首次相见,母亲一定也会喜欢上这个风趣健谈的男孩。
“妈妈一定煲了菌汤等我回去!”她俏立高处归心似箭,回过身子向下眺望,朝男孩子清俊的身影招了招手。
男孩子昂首翘盼,黑白分明的眼眸闪动着熠熠的光辉。欣然笑意溢满唇边,他同样向她挥手,迈开大步紧紧追上了她的步伐。
“在乐什么?”他在她耳边低语,一跃上前从她身后捉住了她的手。他的手掌温热而有力,她立时感到一股暖流淌入心田。
她笑意渐浓,面上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