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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瑜這次進宮趕得比較急, 幾乎就是小跑著往裡面趕。就這樣了,那太監還在催促方瑜要快點,說若是晚了,耽誤了陛下的興頭,他們倆就都要大禍臨頭了。
早幾年, 方瑜也是經常進宮伴駕的,也從來沒遇見過這樣的陣仗。由小知大, 現在的天佑帝御下肯定是比和熙帝時期要嚴厲許多的。
想到這裡, 方瑜再次加快了腳步,也顧不得宮規和儀態了,掏出手帕邊跑邊擦汗。畢竟, 他可不想在這麼敏感的時期去挑戰一個嚴苛君王的耐心。
福德殿外,新晉的御前太監副總管正在伸頭望著這邊, 一見到方瑜他們就招手示意他們快點過來。
「大人快進來, 陛下已經問過一次了。」副總管快步輕走,直接把方瑜帶進內殿, 用平穩安和的嗓音向裡面通傳。
方瑜低頭進去行禮請安,天佑帝讓他不必拘禮。
方瑜這才敢抬起頭, 用餘光觀察著殿內的環境:只見三面牆上都掛著他之前給先皇后畫的油彩畫, 遠處的書案上鋪滿了顏料畫筆, 新帝身上只穿著寢袍, 頭髮用青竹簪鬆鬆地束在頭頂, 一直在三面牆之間來回踱步。
「你終於來了!」周恆停下來,讓方瑜和他一起去看東邊牆上掛的那副畫。「愛卿這畫畫得是真好,依朕來看方愛卿的油彩人物畫比古往今來所有人畫出來的畫都強上許多。看看啊,你把我母后畫得有多好!母后的面容永遠都是那樣嫻靜美好,笑得溫柔慈愛,你都畫出來了,而且還分毫不差!」
方瑜聽皇帝這樣說,心也放下了一點,笑著謙虛道:「多謝陛下誇讚。聖德皇后鳳儀備美,母儀天下,臣之畫筆能描繪出一二風采已屬天幸,又得陛下的喜歡,實乃臣之無上榮光。」
周恆聽方瑜這麼說,十分滿意,朗聲大笑,又帶著他去看西邊牆上的畫。
「這是平賢太子和母后的畫像,朕記得那時他才剛剛換了門牙,也不愛張口說話了,就連笑也是抿嘴笑。」
周恆想起去世才一年的嫡長子,心情又沉了下去。方瑜也看出了皇帝的沉痛心情,趕緊把你目光移開只去看畫。
「愛卿,你把手頭的差事先放一放,回家去畫油彩畫,把朕和母后、太子畫到一處,背景要畫成初夏的花園。」皇帝仔細地說著他的畫作要求:「朕身上要穿太子規置的常服,母后要穿香葉色宮裝,太子要穿寶藍色的常服。」
方瑜趕緊用心記下皇帝提出來的要求,不敢錯漏半個字。然後又抓緊時間多看看他之前畫完的作品,把聖德皇后和平賢太子的模樣印在腦袋裡,畢竟是好幾年之前畫的了,他這個大忙人都快忘光了。
吩咐完作畫的事,天佑帝感覺乏了,方瑜便告退出宮。
出了宮門,方瑜坐上自家馬車鬆快了一會兒,就派跟著的小廝去給尚書大人傳話,交待一下他這邊的情況,讓吏部上下都放心。他直接回家作畫,因為有皇帝的命令在,方瑜跟吏部尚書告了假,閉門謝客就專心在家作畫。
方瑜回想起天佑帝說話行事作風,感覺此次任務萬分棘手。倘若他不能畫出來令皇帝滿意的畫作,不能畫出來皇帝心中母親和兒子的形象,按照天佑帝如今的性情,那他大概率是會被定個大不敬之罪,然後再被扔進大牢里處置。
伴君如伴虎啊。當然了,還有另一句話,叫做富貴險中求。
危與機從來都是相伴相生、一體兩面。
方瑜回家吃了頓很早的午飯,和妻子、妹妹交待幾句,就悶頭鑽進了書房裡構思新畫。
他先簡單地在草紙上快速勾勒出先皇后、先太子和天佑帝的容貌形象,再把皇帝說的要求寫在紙上反覆研讀。
之後他又去隔壁的雜物間把他這幾年打草稿的紙張都給翻了出來。方瑜想看看能不能找出來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