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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問。」
「馬爾尼菲籃狀菌感染能治癒嗎?」
「嗯。」
「我看資料,它是條件致病菌,通常發生於免疫功能嚴重低下的患者,如cd4細胞計數低下的hiv感染者……李曉玲有愛滋病?」
「沒有。」
「那她有沒有自身免疫性疾病……」她看了眼屏幕,「癌症及糖尿病?」
「沒有,常見於不代表只發生於。免疫功能正常的人也可能感染。」
「可這種概率很小。」
「是很小,但她從遙省過來。」
於燕疑惑:「你的意思是她可能接觸過竹鼠?」
「……什麼?」蔣攸寧沒聽清。
兩個人隔得太遠,於燕摘下眼鏡,合上筆記本,走過去重複了一遍。
蔣攸寧回答:「她自己說沒有。她爸媽常年不在家,也不了解情況。」
於燕好奇:「難道你在排除了愛滋及其他基礎疾病後,僅僅因為她是遙省人,就確診了她是馬爾尼非籃狀菌感染?」
「最初只是猜測。確診是在入院48小時後,當中做了很多檢查。」
「檢查很貴吧。」
「因為多,所以加起來不便宜。」
於燕想,大概就是這些檢查先把李曉玲一家嚇住了。她坐到蔣攸寧旁邊的空位上,他卻開始敲打鍵盤。
「……」
「問完了?」
「還沒有。」於燕想到他明天休息,只好厚著臉皮抓住機會。蔣攸寧把確診後的治療過程簡單說了遍,又告訴她病菌的培養要七到十四天,檢驗科也是最近才找到關鍵性證據。
「但你的治療不是找到證據後才開始的。」
「嗯,抗真菌治療進行得比較早。」
「這樣做符合規定嗎?會不會有風險?」於燕試探道,「我聽說你和戴醫生吵過架。」
他轉頭:「聽誰說的。」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和他意見不合。而期間李曉玲病情惡化住進icu,這和你們的爭吵有關係嗎?」
「如果你說的吵架是我和老師的探討,我不知道你具體指的是哪次。」
「你們對她的病情進行的關鍵探討是哪次?」
他依舊思考了會兒:「應該是關於兩性黴素b的使用。因為它有很大的毒副作用,而我一開始就主張靜滴,老師認為我的做法比較冒險,所以沒有達成一致。」
「後來呢?」
「他同意了。」
「為什麼?」
「因為李曉玲的肺部感染已經很嚴重,病菌甚至開始啃噬她的腎臟和皮膚,而兩性黴素b口服和肌肉注射用藥後的吸收效果差,且不穩定。靜脈給藥後在體內也不容易擴散進入體腔及腦脊液中。」蔣攸寧略微皺眉,找到小劉論文中一個明顯的邏輯錯誤,做了具體的批註。
於燕不敢出聲,等他做完了,才聽他開口:「相比之下,靜脈滴注後血中濃度能達到有效藥物濃度,例如靜脈滴注1毫克每升,血中濃度可達03到35毫克每升,24小時後仍可達003到06毫克每升,血漿蛋白結合率也比其他方式要高,所以……」
他再次轉頭,真誠地問:「聽得懂嗎?」
「……不太懂。」於燕老實交代,這人的腦子像個資料庫。她挫敗地嘖了聲,「大體意思就是靜滴風險大,但效果好,所以你堅持這個方案,是吧。」
蔣攸寧安靜地看著她:「是。」
「所以你和戴醫生是在探討這些。」於燕豁然的同時也有幾絲失望。她想,或許是她這兩天把重心轉到李曉玲一家,總是站在他們的角度想問題,所以才忍不住猜測是不是醫生的診療有了失誤才引起家屬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