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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夕跳进去,最后留他一个人在世上忏悔叹息……
连波深深地埋下了头,泪水泉一样地淌下来。
樊世荣叹口气:“换句话说,调养得再好,他也就活得了三五年,不会多,只会少,除非出现奇迹。”说着他又从刘秘书手中接过病历,悲怆地用手摩挲着薄薄的纸张,哽咽得语不成句:“连波,他只活得了三五年了,你还跟他争什么,让他开开心心地过完这三五年吧,他……他要不在了,朝夕还不一样是你的,谁也不会来跟你争……不是说他是我的亲生儿子,我就偏袒他,这个你知道的,从小到大我没有偏袒过他,每次他闯了祸都是往死里揍他,而我连你的手指头都没动过,一直把你当亲儿子养的啊,连波,你不会不知道……我刚才已经说了,不是求你原谅他,他犯下的事他就该负责,我只是求你把朝夕还给他,我原来是希望你把朝夕留在我们家的,可是现在这种状况……”
“别说了!爸,求您别说了!”连波双手捂住脸,僵直着身体朝椅背上倒下去,那张脸灰得像块剥落的墙皮,“我都听您的……是我不好,弄成了今天这个局面,该死的是我,是我……”
“连波,爸爸也是万不得已才求你忍痛割爱的,我知道你喜欢朝夕,从小就喜欢,原谅爸爸自私一回……”
“爸,您别说了!”
“好,我不说,那这份病历请你交给朝夕吧,翻译给她听,她会谅解疏桐的,哪怕疏桐十恶不赦,也请看在我这个做父亲的分上,对他施舍一点怜悯吧。”樊世荣把病历推到连波面前的茶几上。
连波说:“朝夕已经回北京撤诉了,她并不是真的想要哥坐牢。”
“我知道,朝夕这孩子懂事,是我们樊家对不起她。”樊世荣说着又从包里拿出另一个文件袋,“这个也请交给朝夕,这里面装着的是她父亲邓钧的档案资料,我知道这件事一直是朝夕心头的结,也是我心头的结……所以我联系到了邓钧的家人,他的父母也就是朝夕的爷爷奶奶都还健在,朝夕还有个姑妈,是邓钧的妹妹,他们都表示愿意接纳朝夕,如果朝夕同意,他们随时就来探望她,也都非常想见到她。”
说到这,樊世荣又是一声长叹:“我这么做其实于事无补,他父亲终究还是活不过来,但至少可以让朝夕知道,她在这个世界上并非是孤苦无依的,她还有亲人,她的爷爷奶奶和姑妈都是她的亲人。朝夕是个善良的孩子,我相信她会体谅我的苦心的。她也应该明白疏桐是真的喜欢她,非常非常的喜欢。听美国那边的医生说,在他动手术时手里攥得紧紧的就是朝夕的照片,他还立了遗嘱,如果他不幸死在手术台上,希望可以将朝夕的照片一起入棺,我还没入棺,他就要入棺……”樊世荣捂着脸,老泪纵横,不停地摆着头,“连波,我怎么办啊,他要真的不在了,我一天也活不了,没有人知道我是多么在意他,他是我的骨肉,我生了他,却没有好好地疼他照顾他,没有给过他父爱的温暖,到如今半截都入土了却父子不相认,我死不瞑目啊……”
两天后,连波去火车站接放假回来的朝夕。交代了要她坐飞机,可她还是选择了坐火车,还笑着说了句:“飞那么高,我怕万劫不复。”
这样的话她居然能笑着说出来,连波半晌无语。
回到公寓,连波将朝夕行李箱里的衣物和书本拿出来摆放整齐,亲自给朝夕做饭,她洗澡换下的衣服他也争着洗了,一件件地晾在阳台上,他还给她削水果,给她冲牛奶,一刻也不肯歇停。唯恐来不及,来不及对她好,来不及好好看看她,每一分每一秒都似在诀别……心明明揪成一团,脸上却还要带着若无其事的微笑:“朝夕,要不要来个苹果?”他装作一切都和往常一样,什么都不会改变,什么都没有改变,其实他心里清楚,一切都已面目全非。
朝夕显然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