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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不肯再倒:“太医嘱咐过,怕茶水解了药性,不敢多喝。外间熬着燕窝,时时温着,那个也当水喝,且用些。话音刚落,青藕已端了上来。
腹中有食,沈栗终于活过来,哑声问:“我睡了多长时间?”
李雁璇泪盈盈答道:“已有一天一夜,谢天谢地,可算醒来了。”
沈栗安慰道:“不妨事的,不要怕。只是在贡院里受了些风。”看着李雁璇脸色苍白,推了推她道:“我已不碍了,你不要熬着,好生歇息吧。”
李雁璇自是不肯,青藕劝道:“夫人也眯一会儿子。才少爷没醒,奴婢也不劝。只是夫人这样,万一您自己也熬病了,咱们院子里连个主事的人也没有。”
沈栗点头道:“青藕说的有理。”
青藕又道:“夫人放心,奴婢们守着少爷,但有一丝不妥,也会叫醒夫人。”
李雁璇方点头去了。
第二日一早,柯太医便登了礼贤侯府的门,诊治一番道:“如今高烧已退,只是到底亏损元气,此番一定要好生修养,不得再病了。”
沈淳叹道:“早知有这一场,说什么也不教他应试。”
沈淳心里暗悔。沈栗打小皮实,甚少生病,他自己又撑着,沈淳便以为他能熬下来。前日沈沃背着昏迷不醒的沈栗进来,别说沈淳有些傻眼,田氏登时就晕了一晕,骂起儿子:“他才几岁?何至于就急成这样,三年后再试有何不可!”
老娘埋怨,儿媳涕泪涟涟,自己也后悔,沈侯爷坐立不安,终于盼到儿子醒来:“如今就在家里好生修养,不可到外面应酬去。”
沈淳把沈栗圈在家里养病,景阳城里关于沈栗的传言却未停息。
考场上从来不缺奇葩,但能奇葩到和考官对峙,竟然还没有被惩罚的,也算古今少见。
提及沈栗,虽则表面上考生们对他在考场上大睡不止,又与考官辩驳的行为不甚赞同,不过沈栗能理直气壮、有根有据地驳倒考官,却也让考生们心里暗自欣赏。
考官与考生,也是天然对立的阶级。
随着这些八卦沸沸扬扬的传播,很多人认为此次会试这位侯府子弟多半不会有好的收获——便是那位马大人良心发现,不在阅卷时与他为难,或是根本没认出他的试卷,就凭沈栗那一睡不醒的答卷方式,又能写下什么好文章呢?
听到这种传言,马司耀很高兴,杨菽也高兴。
杨菽何许人也?德彰九年同进士,现任誊录官。
提起誊录官,就要说一下誊录制度,和糊名制度一样,这是一种防止考生作弊,收买考官在阅卷时“放水”的方法。具体怎么操作呢?就是由朝廷指定的誊录书手把考生的答卷同义抄录,再拿给考官批阅。这样,起码考官就不能通过字迹来分辨考生们的卷子了。誊录官就是管理誊录书手的官员,品级不高,杨菽作为德彰九年的同进士,如今还在做誊录官,也算混的比较差的。
当然,真想要作弊的还是会有各种各样的办法。字迹无法辨认,约定些词语总行吧?据说有的考卷就曾经出现过满篇的重复词语,为了把这些词编入文章里,反而把句子写得乱七八糟,最后被人发现。还有行文风格,有些考生偏爱华丽文章,有些考生则返璞归真,真正熟悉的人总会发现的。这也是为什么已经有了糊名制和誊录制,考官们还要遵守回避原则,即有子侄学生参考时,要么考官回避,要么考生弃考。
虽非考官,但此次会试,杨菽本是应该回避的——他是被过继出来的,过继给了远房族叔做儿子,后来跟着迁了籍,故此没人发现,此次会试中有个考生是他的亲弟弟。
杨菽在新家庭的生活并不好过,他被过继时已经十岁,对在亲生父母身边生活时的记忆深刻,偏族叔家有亲生女儿,只因为没有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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