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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文耀抬起頭,心涼了半截。
那是一張粗獷的男人的臉,臉上黢黑左眼上橫貫一道傷,只有右眼能視物,眼睛裡閃爍著嗜血的精光。這絕對不是個善茬。
張文耀勉強壓下心裡的害怕:「你是誰,剛才上來的姑娘呢?」
他不敢隨意暴露周星閒的身份,萬一這人痛恨皇室可就壞了。
那人的手下吊著張文耀,自己在旁邊欣賞張文耀狼狽的姿態,不答反問:「你就是什麼狗屁皇太子?」
張文耀心裡更沉了。
那人見他不答又道:「一上來就想找你相好,我呸!」
一口痰徑直吐在張文耀臉上,他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那人冷笑兩聲:「什麼狗屁太子,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
廣南地處偏僻素來和別的地方不相通,只能憑著感覺覺得繼承人一定是男的。周星閒又素來不愛擺架子穿得異常樸素,也難怪流匪投子認錯。
張文耀咽了一口唾沫:「你想要什麼,放我們離開都可以商量。若是我二人死在這,楚國的大軍頃刻就會踏平這個地方。」
張文耀心裡有些著急。這麼久了周星閒沒有一丁點反應,不是被打暈了就是已經慘遭毒手。
流匪頭子冷笑連連:「那皇帝老兒不是從來不管廣南地界麼?這下他的小兒倒是口出狂言!」
張文耀:「我沒有口出狂言,我此次前來就是來賑災的。」
「狗屁賑災!」
流匪一聽這話暴怒不止:「都是狗屁!說是賑災實則下來的全是官兵,老子手下的兄弟死了大半,都他娘的是賑災害的!」
張文耀被吊在半空中力氣已經接近極限,渾身上下都是汗。
就這樣他還不忘反駁:「不會的,陛下是真的撥來了賑災款。廣南的百姓也都相應減免了賦稅······」
「老子說了都是狗屁!」那人不知是不是被戳中了痛點,「老子本來過得好好的,都是那群當兵的來攪了老子的好事。」
張文耀心下一凜。早聽聞廣南前不久有一場□□,流匪在廣南大肆燒殺搶掠草菅人命。陛下親自撥了兵馬才把流匪盡數剿滅,他們不會剛好遇上了這火殘兵敗將吧?
就算是殘兵敗將也不是他和周星閒兩個人就能輕而易舉制服的。
流匪頭子看他的臉色就知道自己暴露了,臉色頓時猙獰起來:「老子本來在廣南過著皇帝的日子,誰要你們非得來參一腳。」
「要怪就怪你們的皇帝不識趣,擋了老子的路。等收拾了你們老子也去京城搞個皇帝噹噹。」
張文耀瞳孔猛地一縮:「等等!」
但下一刻,他手下放了手。張文耀沒了支撐頃刻間往下掉落。
風聲呼嘯著灌在張文耀的耳朵里,臉上像是被刀割似的,一切都快得他甚至來不及說話。
但是那股往下墜的力道很快就消失了,一隻顫巍巍的手拉住了張文耀。
周星閒小半個身子露在外面,手死死地拉著張文耀,白皙的臉有一瞬間的扭曲:「你怎麼這麼沉?不知道踩石壁,非得等人家鬆手?」
這種兩次繼續下墜的感覺讓張文耀渾身的感官都還沒反應過來。周星閒這一吼反倒讓他清醒過來。男人連忙順著飄蕩的力道用力踩實了石壁。
他還沒來得及爬上來,只聽上面傳來了流匪頭子的怒吼。
「你個賤人竟敢陰老子,老子殺了你!」
周星閒看張文耀攀穩了鬆開手,就地一滾躲開流匪頭子的刀,還沒來得及去拿自己的刀。流匪手下人的刀劍就已經落在了她的頭頂著。
少女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但意料之中的開顱之痛並沒有到來,反倒是隱隱聽見了此起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