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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杏目圆睁:“你做什么?”
上官漫轻轻抬起眼来,眸如寒潭,平静无波:“姐姐喜欢开窗,做妹妹的自然要成全。”
昭阳面白如纸,银牙直咬,“砰”一声合上手侧窗扇,气道:“你还不关窗!”上官漫这才缓缓将窗子拉上。
“夕兰!”昭阳转脸唤车厢外普通丫鬟装扮的宫娥,兰夕弓身进来为她忙着整理发髻,昭阳再无空闲理上官漫,上官漫身子疲累,竟靠在枕上睡着了。
因是出行游玩,携带女眷不便抛头露面,便在运河岸边的酒楼里包了雅间,凭栏望去,千门万户积雪如芦花浮,精致楼阁小院点缀银白天地,鲜艳的一点,似是美人雪肌的一抹唇色,运河水面已结薄冰,仍有船只破冰缓行,小二端了热酒上来,又悄悄退下。
昭阳转脸瞧过去,赫连瑜一身蓝缎锦袍在那栏边负手而立,眯眸远望,似在游思,凉风习习,吹得他衣衫飘袂,愈觉俊美无双。昭阳示意兰夕拿了斗篷来,自己亲自抖开为他披上,语气轻柔:“大人只管在这里吹风,伤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赫连瑜漫不经心的应一声,越过她却见上官漫静静捧着一个酒盏轻啜,她白色斗蓬下一袭浅粉的袄裙,这样弱不禁风的颜色,衬得她脸色愈白,仿佛一呵气便如花雨纷飞,他不禁蹙眉转身,肩头的斗篷无声而落,昭阳微愣,顺着他目光瞧过去,忽就来了气:“十二妹你身子弱,在这里只怕又受了风寒,到旁屋里去吧。”略略抬眼,兰夕堆笑着上前引上官漫:“殿下……”
上官漫抬眸,缓缓扫过赫连瑜,唇边一缕若有若无的笑意:“难得姐姐这样为我着想,妹妹哪敢不从。”赫连瑜目光闪动,见放下酒盏她站起身来,宽厚的冬赏坠下肩头,愈见纤细,赫连瑜眯眸瞧她,语气极其自然的开口:“莫要贪杯。”上官漫身子一滞,旋即垂眸微笑,随兰夕出了雅间。
长廊迎面隐约来了人,为首的白衣胜雪,被众人拥簇行来,她微微低头,执了流苏的团扇障面,露出堆乌砌云一般的浓发。那行人见有女眷,也忙让到一侧,让两人通行。与那白衣人擦肩而过,隐隐觉得熟悉,不免抬眸扫了一眼,酒楼里繁复雕花漆的油红,那人眉目俊朗如玉,目如点漆,果是寒爷。她心里纳罕,许久不见,他倒清减了许多。也只这一眼,缓缓的别眸过去,与兰夕姗姗去了。
寒爷只觉那一眼清澈如潭,盈盈波光扫过恰如春风拂过,吹皱一池寒潭,这般似曾相识,盯着那背影不禁凝神,道之上前唤道:“寒爷?”
寒爷转眼微微一笑,亦是往日从容神情。
兰夕无声将门合上,凤栖宫内宫婢自是极好的教养,垂首立在一侧,恭声问道:“殿下,还有什么要吩咐奴婢么?”
上官漫轻轻往椅上靠了,此间与昭阳那间离得极远,此举分明要将她支开来,淡道:“不必顾忌我,去你们殿下那里候着就是。”
兰夕无声一福,吟吟笑道:“我们殿下下嫁了赫连大人,便是自家人,奴婢却是不担心的,倒是十二殿下,也未来得及带个侍女出来。”
上官漫深睫微颤,淡笑不语。
却听嘟嘟敲门声,兰夕蹙眉,隔门问道:“什么事?”
小二笑答道:“回姑娘,有位客官送了礼来。”
兰夕诧道:“怕是送错了吧,我等刚到此处,并无熟识。”
小二道:“那位客官只嘱咐小的送到此间,让主人亲自接了,其它的小的却是不知道,姑娘只管开门来。”
兰夕正在迟疑,上官漫已然起身,曳地裙裾波澜不兴,她神情亦是平静,门刚打开来,满怀娇嫩粉荷赫然挤进眼底,馥郁清香盈鼻,只以为夏日重现,在这箫索冬日,如画卷里最艳丽的一笔,她眼底本能闪过诧色,很快垂眸,神情归于平静,小二在花下见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