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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抱著明月的骨灰,扶著楚相宜從西角門出了靖安候府,望著自家姑娘滿面枯槁,嘆了口氣,&ldo;姑娘,車在長安街外,我們走罷!&rdo;
楚相宜被清風扶著恍恍惚惚的穿過了熱鬧的長安街,只到上車時才回過神來,轉首望了一眼靖安候府,曾以為是一生的依靠,卻成了困了她十年的牢籠,不過,如今終於是徹底解脫了!
一路許是車搖的厲害,她頭有些暈,半昏迷著,直到被扶下車時,有點不敢置信,昔日門庭若市,繁盛一時的府邸如今已是破屋殘垣,破敗不堪。
一路緩緩走去,枯樹斷梁,滿目瘡痍,路過祠堂她停了腳,這裡依舊白牆青瓦,高大威嚴,半點不見損毀,只是如今四周守著官兵。
清風見她呆呆的望著祠堂,哽咽道:&ldo;姑娘放心,祠堂里有太祖爺爺的畫像,他們不敢驚擾楚家先祖。老爺,夫人,大公子,小公子都在……姑娘進去上柱香罷!&rdo;
楚相宜搖搖頭,轉身向後院自己的芙蓉園走去,啞聲道:&ldo;你進去把明月的骨灰放了罷!&rdo;楚家忠僕是可以入楚家祠堂的。
楚相宜蹣跚著步一路行去,她哪裡有臉見家人,怕是見到她祖先們都不會安息罷!可是,她還是想去看看她住過的屋子,她想‐‐
魂歸故里。
門窗破敗,枯草蛛網,屋內家具無一完好。缺了半邊的檀木雕花拔步床,那是爹爹曾給她打的陪嫁,窗下半斜的案几旁毀壞的妝奩是夫人容氏為她準備的妝奩,她俯身顫著手一一撫過。
楚相宜淚眼朦朧,想她這一生辜負了多少人,當真是靖安候夫人說的那樣‐‐狐媚禍水!
她搖搖晃晃的起身,不小心打翻了案几上的破木匣子,她踉蹌了幾步,腳踢到了什麼,緩了緩神,低頭瞧去,原來是被她折斷的檀木簪。
她吃力的彎身拾起,那人聽她夜難安睡時送與她安神的。她嘶啞著聲笑了一聲,那人看著很精明其實是個蠢材,那般明顯的敷衍與厭惡都聽不明白,還巴巴的送了禮來。
&ldo;怎麼,相宜妹妹這是想再嫁?嘖嘖,怕是遲了呢!難道侯爺沒告訴你,我只要扳倒了楚家,就扶正我做正室麼?&rdo;
來人一身白狐狸毛大氅,嬌嫩的臉蛋陷在長長的狐狸毛中光彩明艷。她瞧著楚相宜穿著做姑娘時的胭脂色羽緞斗篷,兩頰微陷,細紋梗生,眼底滿是嘲諷。
楚相宜緩緩轉過身,一手死死抓住窗沿,&ldo;蘇玉煙!楚家待你不薄!&rdo;
&ldo;吆,妹妹這是哪裡話,難道不是妹妹你氣死姑丈,害得大郎被按在祠堂活活打死,二郎又失足落水,楚家後繼無人才落得如此地步?&rdo;蘇玉煙掩唇輕笑。
楚相宜閉了閉眼,全身徹骨的疼痛絲絲縷縷綿延,她微顫著轉過身背對著蘇玉煙,輕聲道:&ldo;滾出楚家!&rdo;
&ldo;吆,你都能來……&rdo;蘇玉煙的大丫鬟錦兒匆匆進來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蘇玉煙狠狠瞪了楚相宜一眼,罵了一聲&ldo;狐狸精!&rdo;匆匆離去。
一會後,一堵黑影擋在了楚相宜身前,&ldo;怎麼?楚大小姐這是後悔了?你不覺得是罪有應得?&rdo;那不是上京公子獨有的清音之聲,是只有邊塞的風霜才能磨礪出的沙啞低沉,渾厚滄桑,只是這聲音略輕,滿是玩味嘲諷。
的確,她罪有應得!
商戰見她半響不搭話,上前一把揪住她,&ldo;後悔麼?重來一次還會嫌貧愛富棄我麼?&rdo;
楚相宜被晃的全身如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