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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恨她拋棄了你？」

「我以前特別恨她，或者說一直裝作恨她的樣子。這樣我爸和奶奶就會好受一點。她也是外公外婆手心的明珠，本就沒有必要在這裡受苦。與其讓她為了我委屈一輩子，她現在這樣真的好多了。」

「但你只是個孩子不是嗎？你就從來不吵不鬧？」湛恆覺得如果換了是他，哪裡能忍？

「我爸，我奶奶，都是寧願委屈自己、委屈家人，也不能拒絕別人的人。其實我很害怕成為他們那樣的人，但是不可否認，我也變成那樣了吧。」

湛恆心裡很不是滋味，一是心疼，一是想起了之前他的各種不拒絕。所以昨天自己親他，那也是因為不拒絕嗎？換成別人也不拒絕嗎？

兩人各自陷入思考，不再說話。

張鎬來電話說余凡塵的媽媽醒了。於是兩人強打精神，去了醫院。

湛恆看到病卡上寫著「徐小婉」，心想阿姨的名字也好聽。

張鎬正在餵俆小婉喝水。

余凡塵覺得他們倆真是太膩歪了，湛恆默默學習。

「媽。」

「塵塵來了！媽媽好想你呀，你都不來看媽媽。」俆小婉眨著大眼睛、噘著嘴撒嬌。這種年紀還撒嬌，是一直被寵愛的吧。酒窩和眼睛真的和余凡塵一模一樣。

湛恆又記下了，一定要讓余凡塵對自己撒嬌。

張鎬示意湛恆出來，讓他們母子倆好好聊聊。

「抽菸嗎？」

「謝謝叔叔，我不抽菸。」

「我也不抽菸，以前抽的，婉兒不喜歡，就戒了。」

「叔叔對阿姨真好。」

「自己喜歡的女人，那能不好嗎？本來我們是不打算生孩子的，一直想把塵塵接過來一起住，他不肯來。後來婉兒就說算了吧，後來我們才生的孩子，塵塵都這麼大了，那個才8歲。」

「塵塵也是顧及他爸的感受。」

「我們也知道，就是苦了那孩子了。你……真是他同學？」

「學長，高一級，不是一個專業。」

「噢，大點好啊，我就比婉兒大5歲。成熟點才會疼人。叔叔也不是老套的人，你們……」

「我們真的只是普通朋友。」

「噢，哈哈哈哈。」

「但是，如果他願意……」湛恆鼓起勇氣說了，這可能是他爭取到的第一個支持的長輩，雖然他的支持可能沒有多大用。

「噢？你問過他嗎？」

「沒。不敢。」

「塵塵本來就是不愛表達的類型，他也不說，你也不說，這事兒不就黃了嗎？不過也別著急，要等他真心想要跟你一起，而不是半推半就。」

「嗯，我就是害怕他委屈自己。」

「需要我幫你嗎？」

「您能幫得上忙？」

「好像確實幫不上，哈哈哈哈哈哈。」

「……」

余凡塵在裡面和俆小婉也聊得差不多了。張鎬本來說要請他們吃飯，余凡塵拒絕了，張鎬想想也是，自己還要照顧小婉，就沒再要求。

「那你們什麼時候走呢？多留幾天吧。」

余凡塵想起湛恆說沒來過這裡，想來玩玩，便說道：「反正假都請了，周末再走。」

「那好，那好啊。你們住賓館太貴了，最好能來家裡住。或者你們去這幾家賓館吧，我們公司有合作，不要錢。」

看余凡塵又要拒絕，湛恆立刻上前接住名片，說：「那就謝謝叔叔了。」

「小事兒，報我名字電話就可以了。」

余凡塵不可置信地看著湛恆，湛恆也耗不心虛地看他。

出來之後，余凡塵問：「你為什麼要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