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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長的「生命」,似乎哪裡都可以去,可以跋山涉水,週遊世界,把全世界每一個國家好好玩一遍,去看不同國家的風景民俗,聽起來好像很有意思,但云青岑卻不覺得有什麼意思。
各地風俗再怎麼不同,人都是相同的,風景再怎麼美,看多了也就千篇一律。
建築風格對雲青岑來說也沒有吸引力,亞洲的古建築相近,歐洲的古建築也相近。
雲青岑又覺得無聊了。
逃出無間地獄的惡鬼已經有一部分被交給馬哥交差,他自己也吃了不少,就算地府來找他麻煩,哪怕打不贏也能跑,只要他不殺活人,不做大惡,地府也不會針對他。
更何況還有馬哥給他打掩護。
但這也意味著沒有了威脅,沒了威脅就失去了動力,一切又再次變得索然無味。
滕璟突然問:「要不要試試新的人生?」
雲青岑莫名:「什麼人生?」
「人都是一樣的,但不同的人生有不同的樂趣。」滕璟臉上帶著笑容。
這笑容不是「滕璟」那種溫柔又疏離的笑,也不是「任韞」那種帶著邪氣和深情的笑,他眼中含著情,卻並沒有侵略性,就像一江春水,溫柔的將人包裹起來。
雲青岑把水杯遞給滕璟,然後坐到一邊的單人沙發上,他動作很隨性,沒有半點裝模作樣的掩飾,似乎滕璟已經不值得他偽裝了。
「我要想想。」雲青岑微微偏頭,沖滕璟露出一個笑容來,「我小時候想當化學家。」
滕璟看著雲青岑,雲青岑摸著下巴說:「我當時覺得當了化學家,我就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把我爸媽毒死。」
滕璟笑道:「有志氣。」
雲青岑聳聳肩:「初中那會兒我想當飛行員,最好在飛到最高處的時候跳下去。」
「小孩子的想法總是比較幼稚。」雲青岑托著下巴,「你呢?曾經想過不當將軍嗎?」
滕璟:「沒想過,沒有選擇的事想了也沒用。」
雲青岑有些憐憫的看著他:「你比我更慘一點。」
至少雲青岑還有決定自己未來的自由,而滕璟只是一個家族的木偶,無論他多麼出色,多麼厲害,他的命運都不由自己做主。
滕璟笑了笑,看上去還有些虛弱:「我曾經想,日後要是不打仗了,我便解甲歸田。」
雲青岑:「你想種地?那你自己去吧,沒事的時候我會去看看你。」
滕璟悶笑了兩聲:「開玩笑的。」
真是不一樣了,都會開玩笑了。
滕璟忽然問:「要一起嗎?」
雲青岑:「嗯?種地?不。」
滕璟:「之前我跟你說的話不是假話,你去哪裡,我去哪裡。」
雲青岑定定地看著滕璟,他忽然笑出聲:「如果現在跟我說這句話的是任韞,我會信。」
任韞迷戀他——雲青岑自己不懂什麼是愛,於是就粗暴的把別人對他的感情分門別類。任韞會願意跟在他身後,聽他的話。
但滕璟,他並不相信。
他對滕璟的負責才更像一個不怎麼好笑的玩笑,滕璟跟任韞不一樣,滕璟對他的「愛」是正常的,不偏激,不病態。
滕璟是個獨立的人,他有自己的意志,愛對他來說是生命的點綴,這註定了他不會選擇像任韞一樣跟在雲青岑身後。
可雲青岑專斷獨行的暴君,他可能需要一陣風,卻不需要牽住他的線。
他的負責和試試,自己都不信。
滕璟坐起來,他看著雲青岑,他活了一千多年,但無間地獄裡的日子卻是虛無,他所「活」的,不過也就是短短二十年出頭,且從未為自己活過,貪嗔痴恨也從沒有過任何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