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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初焰用力地搖他:&ldo;哥?&rdo;他擋住封淇的視線,踮起腳在他面前說:&ldo;你別藏著,告訴我。&rdo;
封淇看著林初焰的眼睛,慢慢回過神來,拉著他找位置坐下,點了菜再慢慢將過去的事情說出來。
過去的荒唐和罪孽,像沙子哽在喉頭,咽不下去,又難以吐出來。封淇艱難地回憶著一切,痛苦地承受著所有的創傷。
&ldo;我沒把她當朋友,只希望她陪著封荑。這樣醜惡的我,導致的惡果便是,她也從不把封荑當朋友。&rdo;
封淇紅著眼,聲音沙啞:&ldo;要是我真心對待她,坦誠地待人,她就不會任憑封荑被人欺負被人撕碎裙子,只冷眼旁觀了。&rdo;
林初焰看向坐在那邊的黎菁。她在飯店裡依舊帶著帽子,帽子壓得很低,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那裡,看上去過得並不怎麼樣。
過去的創痛,必定也橫亘在她心頭。良知和悔恨,大概也會一輩子無情地鞭撻著她。
受苦受難是人生常態,但是,林初焰卻不願意封淇受著毫無意義的苦痛。你可以把它放在心上,放在靈魂上,日日夜夜受著神靈的處罰,怎樣都好。但是,此生此世,活這麼一場,難道苦難就沒個盡頭?
封淇也正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樣,又強行地使自己鎮定下來。服務員正把湯鍋端上來,熱氣撲騰到封淇臉上,他笑起來,眼裡也帶著白霧:&ldo;好啦,我沒事。快吃飯吧,等會兒我們去看花。&rdo;
林初焰沉默著,拿起了筷子。
等他們開車到了花地里,已經快七點了。夕陽殘照,光波在綠樹上搖曳,在風中一層層蕩漾,像海灘上一圈又一圈來往的浪花。
車剛停穩,林初焰就跳了下來,他跑得很快,沖向了那片花地。封淇下了車,靠著車門上看著林初焰的背影,以為少年歡喜得極了,要趕緊去看那花兒,他很快消失在了封淇的視線中。封淇帶著笑,只見夕陽爬上了山坡,把光亮移到那上面的田地去了。
沿著窄窄的小山坡,林初焰的身影又出現了。他懷裡捧著幾枝百合花,急匆匆地向著封淇跑來。他的眼皮上蒙著醺黃的色彩,而百合花倒像在朝露中盛放著,在他胸前開得繁盛燦爛。
&ldo;封淇,&rdo;林初焰直直地跑來,微微喘著氣,&ldo;我帶了打火機。&rdo;
封淇沒明白他什麼意思。
林初焰認真地看著他:&ldo;你不是了。&rdo;
&ldo;你很坦誠地對待我,你變成了一個很坦誠的人。&rdo;
林初焰笑起來,笑得格外乾淨:&ldo;你已經不是過去的你了。你過去有罪,但是你贖罪了。我現在宣布你被無罪釋放。&rdo;
封淇怔了許久。無罪釋放?
他渾渾噩噩、戰戰兢兢地過了好些年,心靈始終有個缺口。他是個罪人,被判處終身監/禁。
此時此刻,在這一方牢房裡,透亮的日光從窗外透了進來,清清朗朗淌了一地,少年國王懷抱著一束百合花,神情聖潔凜然:&ldo;我宣布你被無罪釋放。&rdo;
封淇微微哆嗦著嘴唇,一生中從未受過如此神聖的目光的洗禮,他輕聲問:&ldo;我沒有罪了?&rdo;
林初焰直直地看著他的眼睛:&ldo;是。&rdo;
背負著苦難,跋山涉水、踽踽獨行都不算什麼。焦渴力盡,炎日燒灼,脊樑只要沒被苦痛壓垮,心靈只要皈依善念,就證明:一路贖罪,終有盡頭。
我謹以神/的名義,在這一片國土之上,宣布你被無罪釋放。
林初焰從兜里摸出紙巾和打火機,學著封淇昨晚說給他的話:&l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