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第1/2 页)

幾個青皮後生摩拳擦掌，說：&ldo;農會的幹部都不在了，我們自己成立一個農會，跟他們拼了！&rdo;

二十歲的粗矮個子，外號叫樹墩子的說：&ldo;去年鬧農會時，光是綁了彭惡霸遊行，喊口號，要是將他一刀宰了就好了。那韓大哥也不會被他們抓去殺了，今年也就省得再交租了！&rdo;

大家說；&ldo;要是農會的人都能回來就好了，下次再搞農會，我也要參加，我們再不給那些壞傢伙留後路，我們也學著他們的樣，抓了就殺，格殺勿論！&rdo;

&ldo;對，我們乾脆反了算了！&rdo;

&ldo;打倒惡霸地主，打倒土豪劣紳！&rdo;

&ldo;我們就是不交租，我們要活命！……&rdo;

丁七老漢制止了他們的激烈情緒，他大喊一聲：&ldo;算了吧！&rdo;

大家面面相覷，田野里一時安靜下來。

他朝這個看看，又朝那個看看，嘴巴一撅，說：&ldo;拼了，和他們拼了？說得輕巧，去年農會運動的火燒得那麼旺，一下子就熄滅了。你們知道不知道，人家現在還有軍隊護著。團防局可不是空擺設，有長槍短槍，據說還有機關槍呢，扣一下能發很多子彈。何況他們人多勢眾。我們有什麼，幾支梭鏢吧，兩支鳥銃吧。就憑這幾個人，不是白白送死是什麼？&rdo;

這時張三嬸說：&ldo;丁七說得是，農會幹部比我們厲害吧，不是抓的抓了，關的關了，殺的殺了，逃的逃了呀！丁七，還是你拿主意，不能和他們硬拼，總得想個萬全的法子。我們拖兒帶女的，全靠田裡幾粒谷，我們得活下去呀！&rdo;

丁七說：&ldo;所以嘛，我們大家一起來商量，看怎麼辦。&rdo;

大夥說：&ldo;丁大爺你見多識廣，知書識禮，這主意還是你來拿，我們都聽你的還不行嗎？&rdo;

&ldo;對，我們聽你的指揮，你說咋辦我們就咋辦！……&rdo;

大家也是急得一時沒了主心骨，於是一致推舉丁七老倌作頭頭。讓他領頭來處理這交租的事。

丁七想了一想，說：&ldo;我們只能照原來的老規矩，或許還能有希望。&rdo;

&ldo;什麼老規矩呢？還按以往那樣收租嗎？至少按農會規定的收才行！&rdo;

丁七說：&ldo;鎮上早貼出布告，農會的規矩早作廢了，還得按地主原來定的規矩收取租谷，還得交人頭稅、地畝稅、壯丁稅呀！&rdo;

&ldo;那我們就真的活不下去了，不如都死了算了！&rdo;人群里有人帶著哭音說。

丁七說，&ldo;我想來想去，只能這樣辦。我說的老規矩是，我們還是按原來的規定，請彭東家來吃看禾酒，讓他來實地看一看這莊稼，能減點就能減點吧。除此之外，我不能想出別的辦法了。唉，人家現在勢力大得很，我們是雞蛋，人家是石頭，雞蛋哪能去碰石頭呢？&rdo;

大家想來想去也真沒有別的法子。總不能將這長著稻子的田土背在身上，跑個一溜煙啊！

於是就合計，還是請彭東家來吃看禾酒。

丁七還告訴大家，他上次去東門走親戚，人家那裡就是打算請東家吃看禾酒，還殺豬宰羊的，搞得很熱鬧呢。

這一下，韓習明感到壓力大了。他為難地說：&ldo;我贊成大家的意見，還是做看禾酒。不用你們提醒，我也知道，今年輪著我家了，由我來準備酒席。不過還得請丁大叔去相請彭東家。&rdo;

原來，楊樹村的佃戶們每年都要請東家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