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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握住他的,很有力很温暖。林层秋不由想这个孩子是否会象炎靖一样?
林层秋突然睁开眼,望进了炎靖的眼。炎靖的眼眸,深黑却黯淡,那样死灰的颜色让林层秋想起第一次相见,少年阴郁的眼。
十年了,到头来,还是要留他一个人在世上,寂寞孤单。
胎儿离开了他的身体,一声啼哭彰显了他独立的存在。身下的血还在缓缓地流,林层秋却再没有什么感觉。望着炎靖,他还有很多话想说,但是——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炎靖看他嘴唇龛动,凑到他唇边,凝神细听,却只能听到破碎的声音,他一边流泪一边点头道:“朕答应你,都答应你。”
拙尘已将孩子抱了过来,林层秋眼前已渐渐化成一片白茫,什么都看不分明。炎靖握着他的手慢慢去抚孩子的脸,指尖堪堪将触及的刹那,白光炽烈得一片黑暗,他的手慢慢滑开。
生命的坠落,无人可以挽留。
林层秋慢慢合眼,他听到炎靖的声音从很遥远的地方来,一声一声响在他心底。过往飞掠,他却再也看不清。梨花、少年、星河、白莲、拥抱、伤害一一远去远去。最后的气息里,他呢喃着唤了一声:靖——
炎靖不曾听到这一声呼唤,他只看见一滴泪沁出林层秋闭上的眼,慢慢地流下。他低头吻去,这最后的温度。
而初冬的雪,不知人间悲苦,早早地落了。
大江东逝,大雪苍茫。
炎靖扶舷而立,风雪交急,他也不让人撑伞,一身素衣半已湿透,寒风吹来凛冽入骨,他却似无知觉,神情缥缈,默默望着滔滔江水。
赵葭韫微微蹩行慢慢走过来,她发上全无点饰,只以一根乌木簪子绾起,一朵素白的花别在发上,在风里惨淡地颤着。到得炎靖身边,也不说话,只举高了伞,替炎靖挡去一江风雪。
六日前,林层秋逝后的次日,炎瀚烧伤过重又一心求死,终是在她怀里慢慢咽了气。她与周非将炎瀚月芳葬在了沣江之畔,在那里,可以听到涛声,可以看到大江明月满天星光。
幸福,只能是这一辈子的事。她和炎瀚错过了,就永远失去了。
炎靖侧过脸来看了看她。赵葭韫的脸容已经半毁,但意态仍然平静。他淡淡看着,接过她手里的伞,挡在她头上。
这样的温和体贴令赵葭韫微微错愕,炎靖已偏过脸去,望着江水慢慢道:“三哥和朕一样,终于懂得怎么去爱,却已经迟了。”
赵葭韫听他淡淡说着,炎瀚死后一直不曾流的泪,终慢慢落了下来。
她和炎靖都用最朴素的仪式送走了唯一深爱的人,不过一抔沣江之土一副松木棺柩;却都是以心为葬。
江水滔滔,风雪漫漫,河山万里一片素白。
大烨明德八年冬,林层秋逝于向州。
大烨明德九年,上官简安克蛮谰,自此南疆无患。
大烨明德十年春始,朝廷开科,两年一试,擢拔专才。
大烨明德十二年,陈桐拜相。
大烨明德十七年,疏浚三江河道,开湖平流,纾解经年水患。
大烨明德二十四年,掠卢、扶翟遣使递交国书,来朝归附。
毓珠深垂,炎靖慢慢坐下。百官拜倒,三呼万岁。
炎靖看了看九层阶下的一殿的赫赫衣冠,慢慢道:“平身——”他的眼神,悠然望向大殿之外湛蓝长天,那里云起云舒朝朝暮暮。
阳光铺洒在金色琉璃瓦上,一片辉煌。帝都之外,川河奔流群山静穆,青青芳草及天涯。
——END 一生一世一双人(沉秋番外) 父皇离世已经五个年头了,而我——帝王炎让,执掌天下也已经八年多了。只是我仍旧改不掉父皇给我养成的习惯。 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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