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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申掏出鑰匙打開了門,隨著沉悶的吱呀聲響,鐵門被緩緩的打開了。裡面漆黑一片,隱隱的散發著松香的味道。我平靜的踏進了這間陰森的屋子,百里申在後面替我關好了鐵門,靜靜的站在我的身後,屏住呼吸,連大氣業不敢喘。我揮了揮手,百里申便摸索著點燃了牆角那微弱的油燈,昏暗的光霎時籠罩在了寬敞的有些壓抑的空間裡。房間裡的擺設很簡單,一張比酒館中常見的酒桌稍大一些的木質台案,上面擺放著四盞尚未點燃的油燈;一張雕刻精緻的木椅;再有就是一口碩大的箱子,橫放在桌子的一側。而不遠處的牆角處,則是一大團被油布苫住的東西,在陰暗中變得有些模糊不清。我走到牆角,一下子揭開了那一大塊苫布,裡面的事物霎時間暴露在昏黃的油燈之下,就連見慣了的百里申,也還是反射一般的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叫‐‐
是摞在一起的五具屍體!
百里申手中的油燈猛的抖動了一下,光線也暗了許多。我蹲下來,自己的打量著著幾具&ldo;屍體&rdo;,然後隨手拿起伸手桌子上的一盞油燈點燃,將跳動的燭火湊到那些&ldo;屍體&rdo;的跟前,如同打量著工藝品一般的打量著這些蒼白的東西。
在亮光中,這些東西原形畢露。它們只是做的很像的人偶罷了,尚未縫合的邊緣翻卷著,裡面的竹架和草絮依稀可見。但是,它們太像了,仿佛就是真的一樣。
是的,它們就是真的。因為這些人偶的表面,才是我最得意的作品。
我站起身,在火光的映照下突然有些眩暈,眼神也不知不覺的變得迷離了起來。在面前牆上掛著的一盞銅鏡的反射中,我看到了自己的臉,上面似乎帶著猙獰而又殘酷的笑容。
我叫季冥淵,二十八歲,洛陽城裡面的人偶師。雖然人偶師遍地可見,但是他們做的那些灰頭土臉的用紙糊的人偶是賣不出幾個錢的。所以洛陽城裡的其他老傢伙看到我就像看到世代仇敵一樣分外眼紅,恨不得把我碎屍萬段。但是他們卻奈何不了我,也沒有這個膽量。
因為我是唯一的畫皮人偶師。
第二話 子夜
&ldo;至若人彘走獸其表,乃天地混沌之初之元也。取其精髓,去其糟粕,以晨曦之泉,暉陰之塵覆之。滿之以鵝鴻飄零,竹骨其實,以牤絲走線銀銳之器以聚合,其間必以寒陰蔽明加以苫之,若其未果,則置於明燈四盞,於戌時之始,亥時之末方可勞作。&rdo;
‐‐《偶形紀》
在這個昏暗的房間裡,我點燃了桌子上的四盞昏暗的油燈,詭異的陰影投射在台案上,交叉出一個十字。百里申已經熄了那盞燈離開了房間,偌大的房間中便只剩下我一個人,還有這些我的工藝品了。《偶形紀》中說,製作畫皮人偶,只能在四盞油燈的照射下,用牤蟲翅膀做成的絲線加之純銀的針,在每天戌時至亥時之間完成,不可過於提早,也不可超出時間範圍。此刻,在四張燈的環繞下,一個人偶被我擺放在了台案之上。銀針輕車熟路的遊走在那層皮革之上,逐漸的縫合著有些抽縮的邊緣。銀針刺破皮革發出的一陣陣輕微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不時的迴蕩在房間裡。
至於這些人偶的畫皮,是豬和牛的皮革所製成的。鳥獸的皮革面積不夠,同時製作出來的效果又不是很理想,而人皮太危險,沒有人會蠢到去用人皮來製作人偶。不過,就算是牲畜走獸的皮膚,畫皮人偶師這行職業仍舊是積怨很深的。不過我是絲毫不在意這些,畢竟我把店鋪開到洛陽已經快過去六個年頭了,雖然也被那些怨氣很深的傢伙騷擾過幾次,不過每次都被我輕鬆加愉快的打發走了。說實話我倒是真希望那些傢伙多來做客,不然的話每天的生活不是在大街上漫無目的的閒逛,就是一整晚對著這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