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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来了就来了,不需要准备什么。”费雨桥走到我跟前,将我的披肩拢了拢,语气再平常不过,“我是个很好说话的人,我已经尽可能地做到了为你着想,很多的事情……我都考虑到了你的感受,所以也请你为我……唉,怎么说,我知道这事不能勉强,可我真的很想要个孩子,你看我都这么大岁数了。”
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手足无措起来。
“我今天没有陪你参加你养母的葬礼,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冷酷,不近人情?不,四月,我不是这样的人。我不参加葬礼是因为你养母肯定也不想看到我,她是亡者,有些话我不便说出口,但你心里不会不明白。我这个人对人对事都是有自己的衡量标准的,值得我尊重的人,我会回报以尊重,比如容念琛,你的前男友。”
见我面露诧异,他笑了笑,索性明说:“有件事我一直没跟你说,芷园那棵菩提树被我移植到了墓园,包括树下的骨灰。”见我瞪大眼睛没吭声,他又说,“那房子毕竟是要住人的,吓着别人可不好。墓园比较适合容先生,哪天有空我带你去看看。之所以一直没跟你说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因为你……”他又笑了下,摊手,“你并没有跟我讲过容的骨灰埋在树下的事,我如果突然挑明,怕你心里不好受,现在我跟你说,你不会怪我吧?”
我颤动着嘴唇,视线陡然变得模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费雨桥上前轻轻将我揽入怀中,“是不是觉得我有点傻?其实咱俩都挺傻的。”他摩挲着我的长发,在我耳边低声地说:“四月,我不仅傻还很孤独,我很期待你能多少懂我一点,不要全懂,一点点就好。我是真的很用心地经营着我们的婚姻,常常觉得如履薄冰,生怕一不小心就让你转身离去,我夜夜睡不好,总是突然惊醒,伸手触到你在我身边我才安心,你说我是不是很没出息?”
他抱着我,轻吻我的脸颊,在我的耳畔喃喃说着平日很少说出口的话。我抽泣着,他的吻带着清凉的薄荷香气,还有烟草的味道,那是他身上特有的气息,令我觉得有种微妙的悸动与心安。我不免在心里问自己:“这个人,我是否真的用心去了解过?”
晚上,费雨桥有个商务晚宴,又是一副贵胄精英的派头出门了,仿佛白天在石榴树下的那个忧愁无助的男子并不是他。
我想这也许就是我无法真正了解他的原因吧,他总是变化太快,我常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他。但平心而论,我是感激他的,两年前在我最痛苦无助的时候,若不是他出手拉我一把,我根本不敢想我现在会是什么样子。现在的我生活平静安逸,被他无微不至地照顾,我时常在心里想,或许他就是我命里的人吧,我还有什么不能放下的?因为我不够爱他?还是因为我并没有在心底留有足够的空间给他?这么一想,除了感激,我或许还有几分内疚。
他将容的骨灰移到墓园的事,让我对他又多了几分了解,这个男人也许不是天生冷酷,他对容的慈悲,足见他也有悲悯的一面,只是他的爱憎太分明,他爱一个人可以爱得毫无保留,憎一个人也可以让对方万劫不复。这正是他的危险性所在,想必也是他始终让人无法真正亲近的原因,所以他才觉得孤独,所以我在依赖他的同时多少有些怕他,我现在可以被他爱,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会被他恨。
费雨桥出门后,我如约赶到那家奥斯汀会所。
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那个塞给我纸条的年轻人是谁,他是莫家的什么人,但潜意识里我感觉他跟莫云泽多少有关系。
果然,在酒吧见面后,他自我介绍:“我是莫云泽先生的助理阿森。”
我打量面前的年轻人,规规矩矩的西装,留着平头,戴着眼镜,很干净很斯文的小伙子,面目亦很和善。对我的自我介绍我并不意外,因为在他身上我感受到了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