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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回明家?」安知靈低頭自嘲似的輕笑一聲,「回去再被關在屋裡嗎?」
謝斂沉默了片刻,才道:「你這次回曉初寺與你外公有關?」
安知靈雙手撐著身後的桌子,微微頓了頓,才道:「我從九宗離開那天見遇見了秋姑娘。」
謝斂聞言不禁坐直了身子,聽她繼續道:「她為我算了一卦,我外公是在九年前的春天過世的,但她告訴我——他死於八年前。」
謝斂的臉上終於流露出了幾分錯愕的神情,皺眉道:「秋師姐卜卦一卦不錯。」
秋欣然十歲跟隨師父下山,遊走於長安貴胄府中,在京城旅居三年,十三歲已得了「一卦不錯」的名號,到如今,確確實實一卦不曾錯過。
安知靈苦笑道:「不錯,我回來之後在華文館查過她的許多事情,查的越多便越知道她騙我的可能性越小。她問我當年是否親眼看見外公死在我的眼前,我竟一時間也不確定了起來……」
「你就去找了夜息?」
「可惜也沒問出什麼。」她揉了揉眉心,「我離開荒草鄉後,想找以前江邊划船的漁夫打聽一下有關我外公的事情,但是這麼多年過去,他們多半都不在了。找到幾個外公的舊友,也多半說不清他的來歷。之後,我就遇見了你們。」
謝斂沉吟片刻:「或許還有一個法子……」
安知靈知道他要說什麼,卻搖搖頭:「我與明家早沒了什麼關係,我娘在時對她的母家諱莫如深,即便派人去打聽也打聽不出什麼。」
說完,屋內靜了許久,謝斂不知在想什麼,安知靈也像是心不在焉。過了好一會兒,屋外的雨聲不知何時停了,只剩草葉上水珠滴落的聲響,忽然驚動了屋裡的人。
安知靈站直了身子:「時候不早,你躺下吧。」
謝斂卻站起來:「你本來要與我說什麼?」她這才想起初衷似的,哭笑不得:「本想與你說那個徐少君的,算了,我明天帶你親自去見一見他吧。」
「和我那兩個師弟有關?」
「還不知道,但我覺得蹊蹺。」
第二天早上,趙婉婉駕著馬車,從小杜山出發往北走。北鄉最出名的是那兒的賭場,聚集了整個荒草鄉最精明的騙子和最執著的傻子,流連著許多外鄉來的客人,多半是一身錦衣華服的進去,最後衣衫襤褸的叫人贖出來,馬路牙子上隨便躺著個人,身上就是一股子拋家棄子的人渣味。
謝斂從馬車上下來的時候,站在藉口就能聽見隔了一條巷子傳來莊家開骰子的聲音,後邊緊跟著一片的哀嚎或狂喜。
「陳少君就在這兒?」他皺著眉忍不住確認了一遍。
安知靈:「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二人打扮極為低調,但進去之後發現實在沒有必要。這屋裡顯然是一群已經賭紅了眼的賭徒,這時候哪怕從外頭進來一個四條腿五隻手的怪物,都不會叫他們輕易從賭桌上挪開目光。
穿過重重人群,二人來到櫃前,安知靈伸手敲了敲櫃檯。算帳的夥計頭也不抬:「借多少?」
「不借銀子,過來找個人。」
「找誰?」
「徐少君在這兒?」
夥計終於抬起頭:「他今天不當值,你們找他有事?」
「我替人來給他捎個口信。」
「哦——」徐少君在這兒顯然不是什麼起眼的人物,那夥計不疑有他,「他住後邊,繞牆往裡第三間就是,你們自己去瞧瞧吧。」
安知靈與謝斂掀開布簾往後走,後頭是條小巷,沿著後巷的水溝走到那夥計說的地方,正是一間矮小的平房。
謝斂上前敲門,等了許久裡頭才有回應,屋門打開之後,門後露出一張形容憔悴,鬍子拉渣的臉,顯然昨晚半夜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