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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湖面上還漂浮著盞盞河燈,正是上游的人放下來隨水匯聚到此。錯眼一看,美輪美奐,恍如行在畫中。
一個小廝打扮的手下見他們一行四人到來,忙迎上前,卻是對著白月姬身旁的男子行禮道:「鄉主,花宴姑娘回來了。」
司鴻聽了下人的稟報只不動聲色地點點頭,率先丟下了他們往庭院裡走。這一路也不知誰給了他氣受,臉色始終像被人欠了三百兩銀子,白月姬回過頭擺著平素一貫的笑容與他們二人道別:「那妾身也先走一步,稍後再見。」
安知靈站在原地,等謝斂取出兩份請帖交給看門的守衛,二人一同往裡走時,才低聲道:「花宴在曉初寺看見過你,一會兒你自己想辦法應對。」謝斂低低應了一聲。
沒走幾步,趙婉婉不知從哪兒跳了出來,安知靈被她嚇了一跳:「你幹什麼?」
趙婉婉神色有些緊張,她看了謝斂一眼,對安知靈道:「居主讓你在鄉宴開始前去他那裡一趟。」
安知靈自回到荒草鄉後還從未來無人居見過夜息,今日要找她單獨前去倒並不意外,只是沒想到竟是方一進大門就直接要她過去了。她沉吟片刻,對趙婉婉道:「你看著他。」
這個他自然是指謝斂,趙婉婉目瞪口呆地看著她留下這句話,便匆匆往無人居去,回頭再看謝斂只見他彬彬有禮地對她道:「有勞趙姑娘了。」瞬間覺得責任重大,一時又覺得四周虎視眈眈,而自己身旁正站著一頭人畜無害的小綿羊。
人畜無害的「小綿羊」舉步朝庭院中走去,趙婉婉慌忙喊住他:「等等,你……你幹什麼去?」
「不是要進去?」
「你……」趙婉婉思忖了一下,二人就這麼站在外面也確實不成樣子,反倒更引人注目,不如進到庭院中去,混跡在人群中,在安知靈回來之前,說不定還能不被發現,一想到此,她定了定神,「好吧,一會兒進去,你可千萬要跟著我,不要亂跑。」
第76章 荒草故人十
從湖心往裡走,經過庭院走上一座高台,可以看見大半個荒草鄉的景色。沒有多少人來過此處,但安知靈看見過。
她剛到這裡來時,就住在無人居。在這兒她只認識夜息,每次有人來找他,她就一個人偷偷跑到這裡來。侍女們不敢上來,所以每次都是夜息親自來帶她下去。
她沿著梯子拾級而上,到了高台時,上面果然已有一個黑衣的背影臨風而立,聽見動靜轉過頭來。夜空下的黑衣男子二十多歲的年紀,眉骨高挺,眼窩深邃,五官輪廓分明,嘴唇薄得好似一張紙,這面相使得他看上去性情冷淡,但他對外人時又常笑,偶爾不笑了,便又叫人覺得他喜怒無常。
安知靈剛來這裡時有些怕他,哪怕在外人看來夜息對她可謂是寵愛。
當然這麼多年過去,這點早先的敬畏早已經消失殆盡了。
她走過去,才發現他案前放了一把古琴,手邊的小桌上一屜食盒,夜息抬手示意她打開,裡面放了一碗長壽麵。安知靈沉默了片刻,將面從食盒裡取出來,在小桌旁坐下,拿起筷子低頭吃了幾口。
面倒是還沒有坨,湯水也還溫熱,但口感到底不如剛出鍋的時候。這麼多年他們許多次爭執——雖說是爭執,但在外人看來,多半是她無理取鬧。幾日後夜息率先擺個低頭的姿態,她便順著台階下來,與他重歸於好。
時間長了,他便習慣用這種方法來解決問題。安知靈有時會覺得自己像他養的寵物,但又心灰意冷地發現也確實如此,她恃寵而驕是因為知道他不會丟棄自己,而他有恃無恐則是確信除了這裡她無處可去。
安知靈伸手攪拌了幾下碗裡的麵條,長久以來終於感覺到了厭倦:「你的傷怎麼樣了?」
「你在外頭聽見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