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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听不到她的声音。此刻,少年的眼中只有眼前舞动铃铛的白衣女子。他以为这一回她要以手中的法宝来与他正面对抗,因此一击之下几乎用尽了全力,在刀口离天妃铃只有不到半米距离的时候,怀碧却突然将手臂一曲,连带着银白的铃环一起收回了身后。月哭再要收势必然要损耗生命,因此白初一只是愣了愣,对于她的突然放弃抵抗并没有生出太多的怜悯,手中的神兵去势不消,青金色的光芒眼看就要贯穿她的身体……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马荆棘却看得很清楚——怀碧的手在身后拈出一个诀,天妃铃的银光倏然间收缩。她顿时大叫起来:“不要——”
一股异样的暖流突然间从胸口处升腾起来,如电流一般贯穿了身体。她只觉得眼前闪过一道刺眼的白光,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她听到耳边传来林徵惊讶的叫声,然后是呼呼的风声,身体变得轻飘飘的,过了三秒钟……也许还不到三秒?她感觉自己重重的跌落在坚硬的地上,耳边的风声全都换成了月哭独有的尖啸,她忙不迭的睁开眼睛,正看到神兵的弯刃刺穿怀碧的胸膛,而她手中的天妃铃却蓦然幻出一片银色的尖刺,凝聚了怀碧数百年的修为,如一场盛大的流星之雨,朝对面的少年笼罩而下。
马荆棘还没想明白自己怎么会突然穿越了结界,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那一瞬间,身体里仿佛有某种神秘的力量蠢蠢欲动,一时强烈的凌驾于所有的理智之上。胸前一点灼热牵引着她爬起来朝前扑向那片银光,大叫道:“白初一快走开!”
她隐约听到了白初一叫她的名字,但她已经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了。在她眼前,月哭的尖刃正从怀碧的胸口抽出,大片的鲜血晕开,就像一朵朵盛开的荼靡。她忍不住的心痛,想伸出手去拉她,可四周仿佛有着什么巨大的能量开始撕扯着她的身体,有一瞬间,马荆棘几乎以为自己要被扯碎了,可电光石火之间,被天妃铃聚集的力量起了奇异的变化,银光包围在突然闯入的少女周围,像一块巨大的水晶,亮闪闪的,却不再如初时的尖锐,她甚至能看得到气流涌动的痕迹——那些银色的小光流,正一丝丝的绕着圈儿,最后汇进她胸口的某一处,好像那里有个门似的。
她忍不住按了按那个灼热的地方,触手硬硬的,那是她的护身符——白歧石。
马荆棘惊讶的抬起头,却看到怀碧的眼眸中漾满了震惊和痛苦,苍白的嘴唇无声的开合着,千言万语只化成三个字——“为什么”……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自己竟然会不要命的跑进来?为什么那些本可以引起月哭反噬之力的灵力却没有伤害她?为什么那把镰刀还是砍中了怀碧?为什么一定要斗的你死我活?为什么?为什么?
可没人来告诉她为什么,她还傻傻的站着的时候,有人一把搂住她的腰,将她用力的扯了开来。离去之前,她隐约见到了一滴晶莹的泪珠,跌落尘埃,无声碎裂。
白初一抱着她倒在一堆杂物之上,在他们眼前,白衣的怀碧慢慢的幻化出原型——一只火红色毛皮的狐。
她毕生的灵力已被天妃铃凝聚,元神却被月哭所伤,数百年修行尽毁,一生如一场空梦。在她身下,鲜红的血不断的渗出,渐渐扩大,浸染了地上那把神兵的弯刃。月哭因为饮了血,发出兴奋的长吟,马荆棘以为还会看到什么奇幻的景象,但眼中却只有淡淡的青光忽明忽暗,她正思量着这样是不是就算解开了咒语,环抱着她的手臂却微微发抖起来。
白初一就在身后很近的地方,一言不发,呼吸很沉重。那种颤抖明明白白的传递着失望之后的悲哀,让她的心倏然间也变得黯然起来。原来到了最后,怀碧也不是那只可以解咒的狐妖——她知道他曾经怀着怎样的渴望,可此后的生命,却依旧要备受诅咒的折磨……
她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