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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从,只带着木木,还有他的骨灰。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选择火葬。
临出京影,五皇子来送我。他也并不多言,抱着木木,沉默地一直将我们送到京影城外的驿站。
又哪里有不别离的呢。
“五爷,您回吧。”我笑着劝他。
他愣愣地看着我,表情恍惚地说:“轻烟,你这样子笑起来,与四哥可真像。”
我有些怔愣,只好笑着摇摇头。
他望着京影的方向,似是自言自语地:“他们都走了呢。”
那样子,好像被遗弃了的孩子,委屈得下一刻便要哭出来。
我只好安慰:“五爷,您且宽心吧。您还要做许多事呢。”
他不知为什么又说:“你以前可不会安慰人。”未等我有所反应,便去逗木木:“木木啊,跟皇叔说再见呀。”
木木很乖:“皇叔,再见。”
他看了我一眼:“保重。”我低着头,福了福身子。
直到他走远,我还是不能释怀于他那句“你以前可不会安慰人”。其实,我早已忘记自己以前是怎生模样。我以为我早已忘记了。
出生于偌大苏府,自小跟着师父学医学毒学武,满天下游走流浪,见过许多人,遇到各种事,在那个江湖中,渐渐有了名气,却是坏名。遇到他的那一年,我已经只用毒,不行医了。那时我以为,这天下太坏,世人私心丑陋,世事无理可辩。他们说苏娘子清高,心肠也毒。然而我背后站着一个偌大苏家,并且,我的毒,连师父都无药可解。一直那么带着刺,冷着眼看着这世间纷扰,拥有平常女子所没有的一切。连母亲也难过,掉着泪说,你的心怎生这般冷硬。妹妹容貌不能与我相比,她却爱妹妹,因为妹妹体贴、温和、性子柔软。而我,就那么站在世界的对立面,无以亲近。过了年纪,连妹妹也出嫁了,我仍是形单影只。
我以为我会一直这么下去,哪曾想世界还有那样一个他。
哪曾想,世界还有那样一个他,惊鸿一瞥,便要沉沦,盲了目,失了心,不可自拔。
那年的春光啊,一次一次地入梦来。他站在最明媚的春光里,嘴角扬着,眼睛笑着,芝兰玉树一般,生生地夺去我眼目中所有春光。
你永远无法体会那么庞大的欢喜,庞大到整个心腔都不能装下的欢喜——如果你没有爱上一个人。
我就这么慌乱无措地爱上一个人。
他的眼睛却沉默地看向另外一人。
我以为我会放得下。可是当被贼人围在巷子里的时候,我鬼使神差地丢开了随身携带的毒药。后来,幸运地怀孕了。又很幸运地被逐出家族。
我去找他。千里迢迢。
他的眼中写满心疼与愧疚,揪着眉头说:“你怎么这样傻。”
我冲着他笑,笑到眼泪掉下来。
我就是要这样傻。我就是要这样傻。
只有傻透了,你才拿我没办法。
我就这么地,在他的身边赖了下来。
我从来没有得到过那么多的快乐。执着宫灯在门前等他,屋内就着烛光各自看书,他会对我说起他爱着的那人,我便听着。并不是没有难过的。只是还是觉得很好很好。他最讨厌喝酒,却又时常喝醉,醉了便拉着我的衣角哭。什么也不会说,光哭,又委屈又迷茫,像个孩子。有时候将那人的名字反反复复地念叨,不厌其烦地,充满耐心地。
我知道他爱他,爱到隐忍不能开口,爱到失了魂灵不能自拔。
再后来,发生了许多事。我很能随遇而安,只要跟在他身边。战场上无数的死亡,看惯了,我就想,我已经不能更幸运了。活着,遇着他,爱着他,还有跟着他。世间女子何其多,能像我这般幸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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