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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郎卻頗是自得,攬緊了雲安,夾緊馬腹,調轉馬首,進了西側一條掩在草木之下的窄路,道:「雲兒,我前時仿佛聽得長嫂說起來,要與你設宴做生日,可有此事?」
生日之事崔氏早在正月便提過,只是雲安無意,後兼三郎婚事,闔家忙到今日才罷,她便更沒放在心上了。如今一算,離生日四月初六隻剩了兩天,這人忽然說起來,若也是要為她慶生之意,那也有些太晚,太隨意了。
「長嫂早便提過,可你現在才想起來,不覺得遲了嗎?」雲安故作嗔怪地講道,一撇嘴,又扭頭丟去一個白眼,「我看你也未必知道是哪一天!」
二郎倒是不慌不忙,揚聲道:「不就是兩天之後麼?」
雲安輕笑,想他雖知日子,這卻也不是什麼難事,並不值得他得意,道:「那你是在這荒郊野地給我設了生日宴不成?」
聽雲安的口氣越發戲謔,二郎反而越發不計較,讓著她,直到小路盡頭,大叢花草灌木交掩的迴轉之處。
「迷路了?用不用我來為你辨方向啊?」雲安抱臂搖頭,笑道。
二郎仍不言語,卻從掛在馬鞍後的囊袋裡抽出一件薄氅衣,用力抖開,一下將雲安蒙了進去。
「鄭二郎!你做什麼呀!你又趁人之危!」
雲安自然驚而掙扎,可鄭夢觀充耳不聞,執韁的右手一伸,將人緊緊鎖扣住,然後左手揮鞭,竟衝進了花叢之中。氅衣下的人只覺猛一陣晃動,卻不長,很快就安靜下來。
「你到底想幹什麼啊!」雲安趁隙仍要掙脫,可二郎這時倒不攔了,還幫著掀開了氅衣。忽明忽暗,光線亮眼,雲安一時望不清四周全景,模模糊糊,先看到了一座房屋的形狀。
「雲兒,你看,是張酒設宴好,還是它好?」
山間細風將二郎沉穩柔潤的嗓音吹入耳內,雲安隨之舒展眼目,終於看清了此地:兩峰之間山谷,谷下嵌著一彎月牙形的清潭,旁依山壁建了竹廬,廬下一圈籬落,籬上纏著枯藤……
除了山形地勢有別,二郎將雲安在襄陽西郊的草廬,原封不動地「搬」了過來。
此時此刻,此情此景,雲安不知所言,目光呆了,身子也僵了。待稍稍醒過知覺,已被二郎抱下馬,站在了籬落中央。
「你,你是從何想起來的啊?」一開口,雲安便紅了眼眶。
二郎既然準備了這份驚喜,自然料到雲安的心情,只是望著她溫柔的笑,輕撫她的臉頰:「你說襄陽的草廬是你的家,那現在,洛陽也有了你的家,我就做你家疊牆衛的女婿好不好?」
疊牆衛是襄陽山裡的土話,雲安只那回對二郎說了一次,他的發音其實並不太準。雲安聽了想笑,嘴唇一動,卻是兩行淚水先掉下來。她從前不敢想二郎會喜歡自己,相愛之後,她也從沒想過,這人會對她用心到這般地步。
二郎將哭泣的雲安牽到了竹廬內,挨著窗台相依而坐,舉目窗外,正是青天淡雲,蔚然深秀,一片望不盡的好風景。
「雲兒,我們雖已是夫妻,卻還少了一禮,你可知道?」
雲安搖頭,心緒未平,腦子也不聽使喚,根本想不到。
二郎一笑,抬手為雲安拭淚,然後又伸向了她的發間,取下了那支梅花釵。自二郎相贈,雲安日日插戴,從未離身。
「什麼夫妻之禮與釵有關?」雲安吸了吸鼻子,問得認真。
二郎稍歇,握住雲安的一隻手,拈起食指,與她一起數梅、撫梅,道:「為何是七朵梅花,『七』是有來由的。」
「什麼來由?」雲安看著指尖,仍想不到什麼。
二郎這才侃侃道:「一七尚未長成,二七嫁我為妻,三七兒女一雙,四七攜子同游,五七春風如舊,六七兒女婚娶,七七子孫繞膝,